残存的惶惑,这时还依然翻涌在唐沢裕心底,他在琴酒的颈窝里愣了足足两秒,才感到手掌下胸膛的起伏。
后脑被按下时,他下意识将手抵在了两人中间。
琴酒很轻地叹了口气,头顶的嗓音才说:“……我的错。”
眼前的黑暗里有琴酒的气息,淡淡的柑橘香气绕在鼻尖。这是一种略带酸涩的清苦的香,在这味道中,所有的情绪便突然一下子漫溢出来。
唐沢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短短的一句话仿佛凿开了一个泉眼,温热的水流一路从心底溯逆,喉咙被堵住,眼眶也同时微微发热,于是他死死压抑下喉间逸出的一点颤音,将头更深地埋在里面。
在他小心地扯住琴酒袖口时,还不知道胸口回旋的情绪究竟是什么,现在才突然发现,那种感觉原来叫委屈。
时间似乎都过去很久,才有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不许……不理我。”
琴酒静静说:“好。”
颈窝里蹭上柔软的黑发,并不扎人,却会有一些毛绒绒细微的痒。
琴酒的手原先扣在唐沢裕后颈,将人按在怀里,现在又逐渐往上,慢慢梳理着他的发顶。
而那些原本徘徊在胸口的、近乎尖锐的暴躁感,就像突然间得到安抚,偃旗息鼓地平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