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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连人性都快失去了,以至于女孩的理所当然,居然让他有了种当头一棒的眩晕感。

女孩谨慎地闭了嘴。

嚷嚷完这句话后,面前的男人忽然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他脸上似乎覆盖着一层冷酷又坚硬的面具,在那一刻忽然就破碎掉了。

他领带打皱,衬衫上熏满了不知哪来的灰,可那大笑的姿态却又是那么畅快,如同毫无生气的雕塑从中破碎,露出真实而鲜活的内里来。

而这种轰然醒悟、酣畅淋漓的宣泄,在不明真相的旁观者眼里,只会显得莫名其妙。

满腹狐疑的女孩倒退一步,自言自语道:“所以你果然是有病吧?”

她就不该和一个精神病计较。

女孩小声嘟囔一句,自觉为自己刚刚在警察面前隐瞒了男人的存在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便心安理得地蹲下来,想继续钻回毯子睡觉。

唐沢裕在这时止住了笑:“是啊,我的确有病。”

他已经快忘记自己是个正常的人了。

“难道你就没有吗?”

出乎意料地,女孩坦然地点头承认:“是啊,我也有病。”

“所以我不怕你,敢和你这种疯子打交道。”她在毛毯里白唐沢裕一眼,“我有癌症。早期,但是没钱治,活着就是等死而已。”

她不想和任何同学说这件事,独自一人退了学,不想见到那些或嘲笑或同情的眼光。她本想把这件事烂在心里的,没想到对着这个怪人,反而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可能是因为男人也病得不轻的缘故,一个在大脑,一个在骨髓,女孩觉得他们俩扯平了。

闻言男人却笑了笑:“不,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