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大不小的乌龙。
不过,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等唐沢裕在宿舍里迟来地想清楚这件事,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少年的友谊来得像盛夏的台风,迅猛而不讲道理,即使他重新冷张脸,五人组的队伍——现在是六人组——也已经默认地有了他的位置。
唐沢裕对着夜风沉默了五分钟,决定将烂摊子交给七年前的他自己。
……反正是你让我过来生病的。
不知道回溯的时间剩下多久,夜深了,唐沢裕打算在入睡前翻一下自己的宿舍。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失忆前自己的住所。
一个简洁且干净的单人间,因为过于齐整而显得冷清,被子被叠成豆腐块,衣柜里只有制服,书架上空空荡荡。
翻箱倒柜一圈,唐沢裕觉得这简直不像是一个活人住的。
拉开抽屉,他才终于有了意外收获。里面放着一个黑皮的笔记本,内页被撕得只剩一半,旁边还有一支中性笔,笔芯只剩下不到一半,笔记本上却空空如也。
卫生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黑灰。
唐沢裕顺痕迹走到水池旁,忽然知道了撕掉的半本笔记是怎么没的。
他在思考时有个习惯,需要在纸上涂涂画画。可以想见,七年前的每一个普通而寻常的夜晚,可能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坐在窗前,慢慢用拐点和折线,将脑内的推演写下来。
纷乱的思路会随发生的细节与事件不断修正,所以这样的思考和整合每天都会进行一次。然后唐沢裕举起纸,图像记忆将上面的内容刻进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