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车门边站直,将证物袋抓在手里,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马路,越过人墙。法庭外围追堵截的媒体以奇怪的眼神看向他:谁也不知道庭审已经开始的时候,一个小警察往里面挤想干什么。
唐沢裕却自顾自地往里走,并不在意身后的打量。
于是数百个黑压压的镜头,沉默地目送他一步步登上台阶,推开那一扇最高的门。
那时候台下的记者还不知道,这一幕将会在未来登上头条,成为这条新闻下,最为经典的一张配图——
他一直都没有回头看,坚定地往法庭走去,将一切流言蜚语都抛在身后。因为他知道在街角,黑色的保时捷静静地停在路边。
琴酒在等他回去。
只要结束了这一场庭审,应付完记者的采访,以前的唐沢裕自然可以回去。
可现在的他不知道。
记忆在什么时候开始,又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唐沢裕并不能掌控这些。回忆里的脸见一面少一面;回溯结束,回到现实时,又该是漫长而无休止的等待。
人就是这样一种由奢入简难的生物,没有见面前唐沢裕觉得递出一束玫瑰就很好,现在的他却又觉得不够了。
陪审席,辩护台,审判桌。
在他踹门而入时,法庭里所有的目光,惊讶地集中到他身上。
原告的席位上站着一个短发的女律师,她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西装,脸颊因局促而微微发红,眼线画的都有些歪了。胸前的铭牌上挂着她的名字,这位律师名叫橘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