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失忆而几天没有回家,他又会怎么想?
会担心吗?会满世界寻找踪迹吗?
这样推导下去,他又莫名地生了气:谁家男朋友几天音信全无啊,怎么说,也该打电话问上一句。
……总不能真是在冷战吧。
在这个遥远又寒冷的夜晚,一直以来漂浮于同事或同期口中的恋人,突然就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如海船靠港的锚点,植物向阳的根须。
直到这个时候,唐沢裕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并不是空白一片的。
失忆初醒的他无着无落,惶惶然在陌生的剧情里随波逐流;可这个世界的唐沢裕,其实有过去、回忆和羁绊,有了解自己的朋友,
……和陪伴身侧的人。
酒店标准冰冷又空旷的房间,忽然就变得不是那么可以忍受了。
钥匙串被一把抓起,金属的碰撞叮当作响。
唐沢裕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才发现脚下的拖鞋早在他上来时,就已不知道被踢飞到哪里去了。酒店并不是高端的房型,地面只铺着冰冷的大理石块,他踩着小碎步摸索半天,才从床底扒拉出一次性拖鞋。
踩在薄薄的布料上,想在今晚一口气找遍东京的冲动,终于慢慢消退。
唐沢裕才感觉自己冷静了。
东京那么大,十一层的公寓一间间翻过去,要找到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