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多少人又如何。人终究是要死的。
身为看客,他没有任何登场的动力,而身为演员,也只是出于性格里执拗的那一面,把摆在面前的任务完成好而已。
可当那张照片出现时,一切忽然就变得不一样了,冥冥中好像有一只手,轻轻地在他心上弹拨了一下。
于是尘封的心弦微微震颤,发出绵长又恒久的余音。
这时唐沢裕才看见空白一片的记忆上有一扇门,尽管钥匙还不知所踪,可门就在眼前,总有一日是能够推开的。
茫然的旅人有了落点。
那是现在的唐沢裕能抓住的,通往自己失落的过去的唯一途径,就随着系统的一行红字,骤然断去了六分之一。
很难说清楚那一刻他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没顶的悲伤混杂着巨大的茫然,百味陈杂滑过齿间,最后留下的,也是最为鲜明的东西,居然是恼火。
——救济诸伏景光的失败,让他非常恼火。
如同最终被夺走的那颗宝石,唐沢裕一开始对它并无执念,拆除与宝石相连的炸弹也只是出于对艺术品的尊重。
可他救下来的东西,一旦被人拿走,唐沢裕就是很生气。
诸伏景光同理,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已经下意识将上面的五个人划入了自己人的范畴;而鲜红的字恍如刺眼的嘲弄,冥冥中命运轻蔑地抛下一眼:你输了。
呵,唐沢裕心想,走着瞧。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