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魔神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算了,有梦想是好事。

“少君!喝不喝鱼汤?”伐难拎着一个小锅蹦到青岁身边,抬起湛蓝的大眼睛看他,小小的姑娘如今也是少女模样了,波浪般的裙摆轻轻摇晃,在战场上收割多少首级,在这里就有多乖巧。

金鹏拎着自己烤的鱼默默挤过来,灿金的眼眸明亮又灵动,他身上穿的是弥怒给他新做的衣服,雪青底色用金线勾出竹纹,水墨抹领上绣着镇守夜叉的花样,墨绿的发丝梳成高高的马尾,垂下的白玉冠带上都细细的绣了祥云,不执兵戈、好好装扮的少年真是妥妥的一个美少年、贵公子,还是备受宠爱的那种。

青岁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摩拉克斯,顿了几秒钟,抢了摩拉克斯手中的茶盏和小夜叉们一起去了树下的草地上席地而坐,把每个人的鱼都尝了一口,最后皱着眉头左手一盏茶右手一盏酒咕咚咕咚的灌,连连摇头表示这等福气实在享受不来。

应达的烤鱼只有辣味,浮舍的鱼块闻着是荷叶香结果吃起来不是泥巴味就是胆汁味,伐难鱼汤里的鱼没有处理,捞上来直接煮的,还有一堆古古怪怪的药材味,弥怒的煎鱼和金鹏的烤鱼水平不相上下,一条鱼上生的生熟的熟,主要是闻着都还不错,吃进嘴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马科修斯在一边连连摇头,被青岁强行塞了一口进去,原地石化了。

萍儿端着碗,已经添了第三次饭依旧没有离开马科修斯那口锅边上的意思,看着这一出啧啧称奇,感觉倍下饭。

摩拉克斯被青岁抢了茶,又被归终挤兑,无奈的贡献出了剩下的两壶酒,还是继承了一贯的果汁味,酸甜可口,完全可以当饮料喝。

青岁趁着几个夜叉互相挑刺对方的鱼那里不好的时候悄悄又坐回了摩拉克斯身边跟他咬耳朵:“你跟谁学的酿酒呀?”

摩拉克斯轻笑:“跟隔壁酒鬼学的。”

青岁拽着他腰带,一脸郑重:“哎呀,他肯定没好好教,这明明是果汁,根本喝不醉,哪里是酒了?”

摩拉克斯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捂住青岁拽他腰带的那只手,语气真诚:“阿岁说的极是,改日去找他要个说法。”

青岁重重点头,声音响亮:“对!”

摩拉克斯:“……”

一群看似没注意实则暗中观察的损友们纷纷转移视线努力憋笑,不知道是哪个没出息的一下没忍住:“噗哈!”

摩拉克斯投来核善的目光。

青岁不满地拽——

摩拉克斯无奈的摁住他,这个酒后劲其实挺大的,看其他人也知道了。

一向最一本正经把黑锅甩开的归终默默拎起了自己的袖子遮住脸,小声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笑:“哈哈哈!”

早就醉了但是因为酒品不错只是化成原形睡大觉的赤昀、还有同样早就喝醉的移霄一如既往地炫耀着自己的角,平时宴会总是悄悄躲开饮甘露食嘉禾的善泉不小心喝了留云那杯结果一直坐到现在都没跑还一个劲逮着甘雨挠痒痒、以前兴致来了会弹奏一曲的萍儿端着碗吃到现在、而刚刚还在研究铃铛的留云已经抢了马科修斯的一口锅开始煮珍珠翡翠白玉汤了。

主要是醉了但是都没完全醉,都觉得自己没喝醉,而且逻辑清晰神情如常,想要干点什么的时候也都能用这半醉不醉的逻辑说服自己,觉得自己十分正常,于是所有人都没发现这个酒其实是能把人喝醉的。

理水倒是没喝,他把自己的那份给削月喝了,现在正忙着照顾化作鹿形捉鱼的削月别一不留神在河里睡着了。

青岁觉得自己很清醒,只是有一点点困而已,于是终于放过了摩拉克斯的腰带,伏在桌上,把头埋进臂弯,看着周围熟悉而生动的脸庞,眼眸里摇动着半红的枫色,某一瞬仿佛回到了最初炽烈的橙金。

徐徐的微风突兀的剧烈起来,猛地一阵鼓动过来,吹动无数青红的秋叶哗哗作响,碧蓝的天空中厚重的云随着风势舒展又蜷缩,阳光在周遭安谧的景物上镀了一层柔和又耀眼的滤镜,古树上化为原形的仙兽眼眸半阖,如墨的毛发随风层层浮动,如同一幅立体鲜活的水墨画,而树底桌旁,白金色的发丝末尾微卷,一片红叶轻轻落到发间,风停了。

“……那就拜托给你了。”玄衣的神明举起青瓷茶盏,黄金般的眼瞳熠熠生辉。

“说这个未免太找打了,我也是璃月的‘神’啊。”白衣神明指尖在悬浮着的铃铛上轻巧的触碰了几下,便是一段悠远的旋律。

“啊,是么?那每次加班的时候是谁第一个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