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临景也不等景程回应,踩着拖鞋,便径直走了出去,连个挽留的机会都没给景程。
倚在床头的景程话都没轮着说半句,就只能目送宋临景的背影被房门吞没,直到送餐食的服务人员按响了门铃,茫然无措被“抛”在原地的景程,都没琢磨明白,气氛是从哪个瞬间开始急转直下的。
他不自觉地咬了咬后槽牙,心里把小时候没边界感的自己、大二拒绝和宋临景挤同一张床的自己、连带着之前跟对方说醉话聊什么“跟情人相处时底线在哪”的自己,统统迁怒着痛骂了好几遍。
宋临景表情里为不可见的黯淡,却依然还是反复浮现在他眼前。
搅得景程甚至有点坐立难安,感觉浑身都被对方离开前的那一眼,盯得泛起了诡异的痒。
他甚至都没能完全想起来,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坚决在对方宿舍打地铺。
景程只觉得,宋临景说那些话的时候……
看起来又难过,又可怜。
第41章
餐食送来没一会儿,宋临景就也抱着合适的枕头回来了,连看都没看一眼景程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径直进了次卧,等再出现在景程面前时,却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没有可怜,没有委屈,甚至连暧昧的触碰和漾着情意的注视,都被不露声色地敛了回去。
景程多次试图寻找话题,可宋临景的反应却仍是不咸不淡。
不过这倒也不完全怪对方,实在是景程选的那些角度,就让人提不起什么深聊下去的愿望。
最后他甚至破罐子破摔地问起了最近公司的股价,结果当然是被宋临景以“欣赏傻瓜”的表情行了个注目礼。
太怪了。
景程腹诽着。
他也搞不明白是哪一步出了错,原本黏黏糊糊都要往床上腻歪的氛围,在某个无关紧要的瞬间,突然就转了方向。
宋临景那点情绪来得急,散得倒也快,只不过散得同时,还把两人之间好不容易蕴起来的旖旎也一并带走了。
景程没滋没味地嚼着餐包,彻底放弃了交流,却还是忍不住偷瞄宋临景。
可“乱人心智”的宋总本人,倒是挺自在,不仅扯了把椅子用来搁电脑,边优雅地切着小羊排,边有一眼没一眼地浏览着文件,而且原本松松垮垮的浴袍,都突然服帖多了。
看不见锁骨,看不见胸口,更看不见人鱼线,严谨得跟防贼差不多了。
景程也不是小心眼到这种程度,就是对这种“戛然而止”的停顿有点无所适从。
困惑,不解,控制不了地总想惦记,却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表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实际上憋得恨不得把宋临景撕烂。
衣服撕烂也行。
景程勺子戳了戳黏糊糊的奶油烩饭,想起刚才还满脸欲求、跟自己开黄腔的宋临景,难免更烦躁了。
撕烂之后按在餐桌上亲,亲到眼尾发红、声音发颤,再好好问问姓宋的最近到底中什么邪了,上哪儿学了一身喜怒无常的怀毛病。
长得漂亮脾气怪、撩拨完就跑、管点火不管灭的混账东西不配穿衣服。
偏偏这人还是宋临景,本来他们之间就刚开始尝试新玩意儿,景程别别扭扭半个多月不敢下手,就是怕到最后闹得太难看,所以现在哪怕再不爽,到底还是没胆子在没摸清状况的状态下,跟对方胡乱叫嚣。
打不得,骂不得,凶不得,哄也哄不得。
这像话么?
不像话。
景程憋屈地在心里自问自答着,不过好歹把注意力从对方身上转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