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捂嘴,倒是给钟言吓得不敢声张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她为何这样?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事,又像是刚刚遭受了不可言说的惊吓,战战兢兢,哆哆嗦嗦,让人不免心酸。
“老人家,您不用怕,我只是问问。”双手摸向头顶,钟言说完就放了心,还好,自己并没有现出鬼形,不是自己吓着了她。如今他已经不怎么露馅儿了,除了情绪过于激动或气息虚弱,都可以很好的做人。
“你,你问什么?”老妇看了看他身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下,“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走错了路?要让人带你离开?那你跟着我吧,我带你去村口。”
“不是,不是。”钟言连忙摆手,原来她当自己是迷路之人了。不怪她认错,自己这身衣裳出现在南山本身就很少见,一眼便知不是这附近的人。
“那公子是……”老妇借着旁边的火堆光亮重新打量他。
钟言心思一动,说道:“我是为了村子里的怪事而来。实不相瞒,我祖上曾经传下过几样法器,所以才能有如此胆量,可是问了好几个人都不肯细说,还请您帮帮我吧。”
“这……”老妇思索,而后看向周围,“您跟我来吧,去家中说吧。南山里多得是野兽,特别是野狼和熊皮子,天寒地冻要吃人。”
不知是不是她说得可怕,钟言还真听到了几声狼嚎,声音苍凉悠扬,穿透山间雾气和峰峦直达耳边,好似那看不到尽头的山上藏着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时时刻刻偷窥村民。钟言不怕,他完全杀得死狼群,但老妇恐惧,最后只好跟着老妇回到家中。
村子里的火把也在这时点燃起来,这让钟言十分不适。在佛寺中是通明点灯,无论是香客的香油灯、海灯还是树屋里头,总是那么明亮,从来没缺过蜡烛。可他放眼四周,竟然连一根蜡烛都没有,用木柴、木炭,所以看什么都不太清楚。
钟言用了些时间才适应,和大和尚过好日子过得太舒坦,他原来已经忘记外头的人怎么生活。有些人家根本不会花钱去买蜡烛,故而真正能坐下来读书的人全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白日里不用做农活,天黑后还有点灯的钱。
“这是水,喝吧。”老妇颤巍巍地端过来一杯水,“只是我家里没有吃的东西,小公子要饿肚子了。”
“没事,我……”我早就习惯饿肚子了,钟言虽然这样想但是不敢这样说,装模作样地拿起不算干净的茶杯,假装喝了一口,“我不饿,老人家,您这是自己住吗?”
老妇坐在旁边,时不时叹气一声:“不是,还有我儿。”
“那为何见不着他呢?”屋内破旧且窄小,钟言一眼看完也看不到第二个人,但是却瞧着墙上贴了红色的彩纸和对联,倒是很喜庆。老妇暂时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针线,在异常昏暗的屋里认认真真地缝着什么。
“您的儿子呢?”钟言再次开口,这村子好怪。
“他去接他婆娘了。”老妇终于说了,“今日或许就是他成亲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