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的旁边,两尾红色的鲤鱼相互追逐着,争抢着水中月光的倒影。两条泥鳅则躲在淤泥当中,时不时互相咬上一口,仍旧凶狠斗戾。
等第二日睡醒,钟言伸了个懒腰再推开窗棂,惊然发觉童花还站在院子里。
他喜欢穿灰白色的麻衣,腰上用布袍做了个口袋,里头藏着各种各样的种子和果实,时不时掏出一样就啃两口。啃完了他就把种子种下去,就这样一路吃一路种,在院子里种了不少,唯独不去少奶奶不让进的竹林。
这会儿他的麻衣湿了一些,不知道是晨间的露水还是汗水。钟言咳嗽一声,就把他吓了一跳。
“少奶奶醒了?”童花的嘴里嚼着什么。
“过来。”钟言挽起长发,朝他招了招手。童花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站在两米外停下:“您什么吩咐?”
“没事,想问问你种什么呢。”钟言靠着窗子问。
“一些小野花,还有一些明年能用上的药材,能种出来就种,种不出来就喂白仙。昨夜白仙吃了您做的白糖糕,喝了酒就不愿意走,一直在院子里睡,连咳嗽声都没有。”童花显然和白仙相处融洽,“它成仙不久,还不能独当一面。少奶奶让我问它怎么来的我还没问,得慢慢开口,急不得。”
“我知道急不得,吓跑了白仙就不好了。”钟言说完看向土壤,忽然问,“你几时回去睡的?”
童花想了想:“三更到四更之间。”
“不好,咱们院里有东西来过。”钟言一语惊醒梦中人,醒的是连日来太过松懈轻松的自己。童花回头看去,只见绿草地上多出了一条长长的压痕,仿佛一条一人宽的大蛇缓缓压过。
但钟言却知这不是柳仙,若有柳仙,他和师兄不可能没察觉。这可能是一种更少见的东西,居然已经渗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