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相看,坐在那张硬木椅子,感到浑身不自在,喉咙干燥的发烫,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牢里也是要点脸面的,你这个小兔崽子什么都不往里头送,你亲妈想装点体面都不成,你说说你这儿子怎么当的。嘁~”蔡美伦说话的样子还是以前那种吹眉瞪眼的模样,挺惹人厌恶的,但这就是我亲妈,我他妈总不能说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冷笑了一声,“你是怎么当妈的?”
一句话就把蔡美伦给噎着了,蔡美伦连奶都没喂过,也没给我穿过一次衣服,当妈,她大概只出了一次力道,把我从她肚子里挤出来而已。
“我把你生出来了就是你妈,这没办法,黎炀,怪就怪你太倒霉了,投到我的肚子里了。”
瞧瞧她说的这些话,难听得想要揍人,哪怕这个人是我亲妈,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扇她两耳聒子,让她彻底醒醒,这他妈是过日子么!
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儿子打老子,是要遭天谴的,
我没跟蔡美伦说要离开小镇,听了她半个小时的抱怨后,给自己留了一千后,把所有钱都用在了蔡美伦身上,还托了人好好照顾她,也塞了不少钱,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对蔡美伦,我真的没有多少的感情,我对她的冷漠,多半是从她那儿学过来的。
有其母必有其子。
所以我也是没心没肺,走的时候,我跟齐逍遥打好了招呼,不准将我的行踪告诉汪洋,我跟人说欠了汪洋很多钱,逃债去了,而阿梁,我只跟他说要走,去哪儿,我没有说,所以说,只有齐逍遥和郭小聂知道我去了哪里。
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的,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小镇带给我的沉重感和窒息感,让人生厌的蔡美伦,不知死活的蔡师傅,还有慈爱温柔的汪姨,这一切一切都让我有罪恶感,尤其是汪姨,我不该拖她骄傲的儿子入泥潭的,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没有我,汪洋会过得很正常,有妻子,有孩子,一切都很正常美好,像所有普通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