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们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恢复过来,威严被挑衅,它们暴怒着,将书中最恶毒最狠厉的文字勾选出来,形变为刑具,变本加厉刺入她身体。
江炎玉跪坐着,脊背挺直,对疯狂涌上来的剧痛不屑一顾:“你给我安排的命运,我已经受过一次了。企图让我在同样的坎再次倒下,白日做梦。”
她脸上还有血,状若癫狂,冷笑道:“等我去现世后,再来嘲笑你。”
金色光点如激烈声波,扭曲变形,密密麻麻,仿佛一场大雨。
江炎玉哼了声,闭上眼,抬起手。掌心从肩头捧起发辫,顺着向下捋,最后牵住辫尾,拉起接近尾部的地方,咬在口中。
她握住心萤,咬紧发辫,撑着地面站起来。身躯如一段烧红的铁,金色大雨也无法浇熄,反而愈加炽烈。
血一滴滴砸进山路,她全然不顾,金眸烧起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坚定望向前方。
她不知道那声呼唤,是不是痛极之下产生的幻觉。但就算是一片虚幻,她也要向虚幻而去。
时间再次加速流动,云烬雪站在山洞里,就这样看着那个红衣女人,从她死亡的起点,走向她活着的终点,一次都不曾回头。
衣衫破烂,口唇干裂,江炎玉铆着一股不愿弯折的劲,流尽鲜血,撑着一把刀,走完了比想象中还要遥远的山路。
不知多长时间后,她走上最后一个山头,前方再也没有遮挡视线的红色,眼珠因为视线过远而微微刺痛。风里是清新的味道,天地一片白色,苍茫悠远。
目光尽头的开阔白地上,伫立着另一座观云台。
江炎玉喘息着,张口松开发辫,垂落在胸前。额前鬓边银白如雪的发丝被风吹起,在她血迹斑斑的面容上拂动。
心萤刀鞘戳入泥土,她站立片刻,轻声念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