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玉端起酒盏抿了口，又放下，转头看向身边人。

云烬雪视线空茫, 垂落在桌面, 神情麻木，如一尊石塑。

听着那一串串名字报出来时, 心里绷起一根线, 希望那名字可以念下去不要断绝, 直到所有弟子都能得一份幸存。

然而，即使在梦境里也无法逃脱开那大地成灰的地狱幕景，无数次打散她的侥幸，直到这份名单结束，彻底化为飞灰。

三日之后的现在，只要闭眼，就是紫电蜘蛛从黑山云从探出触角的画面，鼻端似乎还能嗅到那焦糊味，不知道要烧毁多少东西才能有那样浓烈刺鼻的味道。

身处其中经历过一切的那些幸存者，如今是不是也噩梦缠身，在恐惧中无法摆脱呢。

甚至可能会有弟子因为这一遭恐吓道心破碎，再也无缘仙门，前途光明的天之骄子一夜间失去一切，在话本里都不是新鲜题材，可若真实发生了，才能感觉到这里是多少言语无法形容的悲痛与绝望。

江炎玉指尖摩挲着杯沿，问道：“燕归星她们现下住在哪里？”

参见道：“我们这边查到，乔语山长老在入宗门之前，曾经在中州一个叫微生镇的地方盘了套宅子，偶尔会出宗门去居住。如今，幸存的两位长老与长老弟子，以及教习老师都在那里。”

江炎玉道：“那些幸存的弟子呢？”

参见道：“目前分散在其他宗门内。”

燃香浮动，江炎玉指节在桌面轻叩：“那些人居然同意收留？”

参见犹豫一瞬，道：“听说是那个临时掌门燕归星上门去恳求的，跑了许多家，希望那些宗门能暂时安置弟子，很多都拒绝了，但也有部分同意的。为此，她似乎还背了身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