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霰愣愣地看他走远,再想回头去看同僚,同僚面面相觑地闭了嘴, 本约好去醉香楼醉酒高歌,结果几个呼吸的功夫, 人流散开。
他成了狗不理的烂包子。
这话什么意思?
坐上回家的轿子,杜霰仍在想这问题。
帝师不会无缘无故跑过来提醒他, 大将军要回来了, 他儿招来的。杜霰脑子晕晕的,他儿去了长乐村被打得没了人样,他都没计较呢, 大将军还要和他计较?
忒不讲道理了罢!
他气哼哼的。
转念又想到朝堂上陛下对太子的嘉奖, 太子是位好储君,更是个好女婿。杜霰大逆不道地想:等哪日山陵崩, 太子继位, 凭他家女儿的恩宠, 未尝不能想想那后位。
届时他的女儿做了大盛朝的皇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国丈,他的外孙,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太子。
和这比起来,得罪一个镇北大将军,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杨念再厉害,那也是行军作战厉害,进了官场,一个武妇,能翻出什么浪?
杜霰想得很好,轿子慢悠悠地穿过长街,还没进家门,听见里面一阵阵闹嚷。
他烦不胜烦。
杜家。
杜老夫人搂着发疯的杜文镜不住口地喊“孙儿孙儿”,杜家的当家夫人捏着帕子掉眼泪,杜文镜的哥哥嫂嫂们见怪不怪地作壁上观,不时喊几句“六弟不可”,算是出了力,证明了他们是一家人。
杜文镜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伤势未愈,脸色苍白,心里的火却烧得几丈高:“我要进宫!我要再去找长姐告状!杨念欺人太甚,仗着功高不把人看在眼里,这次要不治死她,以后我怎么抬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