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乐荆晕晕乎乎地从那话题出来,脑袋跟被人敲了一棒槌似的——怪不得阿娘偏爱小玖,小玖有话是真敢说啊,一点也不见外。
再想她新嫁的那阵子,阿娘也问过这些,关怀备至,甚至因为她是长女,是出嫁的第一个女儿,好长时间都担心她与夫君床事不顺。
那时她被孙竹礼骗了,以为他颇有雄风,又得了他的叮嘱,不准和外人透露他们房里的事。连阿娘也不行。
乐荆看着满面红光的妹妹,再看一脸舒心、放心的阿娘,心底蓦地酸涩,冷不丁打开话匣诉苦:“真好,不像我嫁人的这几年……”
她颤着心一口气将孙竹礼不行装行,好多时候她只能假装满足的窘迫说了,乐玖睁大眼:“啊?”
大姐姐也太可怜了罢!
乐夫人嘴角一抽:“他那样的人,惯爱做表面,哪哪也恶心。”
不过她大闺女也太惨了罢。
母女二人用惊人相似的眼神望过来,压在乐荆心口多年的大石崩溃瓦解:“我是真的信了他,是后来,才醒悟过来的。”
醒悟的太晚了。
若她当初跟阿娘讲两句实情,单行房这一件事上,以阿娘的敏锐,就能窥见孙竹礼的不对劲。
可惜……
她太傻了。
信男人,不信家人。
还故作矜持,以为自己多知礼,不肯与关心挂念她的阿娘说一说体己话,惹得阿娘平白为她担忧。
还记得回门前一天,孙竹礼躺在床上一脸认真的和她说,哪有出嫁女和亲娘念叨房事的,那都是不正经的小娘子才会做的事。
于是她当了好几年他嘴里的“正经”女人。
乐荆目光毫不掩饰对妹妹的羡慕,指尖轻撩耳边发丝:“记忆里,我、我也没有过玖玖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