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福临至今在床榻之上的‘凶’。
她都能从中隐约窥见福临少年时所经受的那些日子。她当然能理解汤若望的话,也相信汤若望的判断。
福临少年时的情绪太压抑了。环境和处境也都不好,他养成的性子自然也是不大好的。他会有那样的心理状态和行事作风,甚至显现在他床笫之上的癖好,这都是有迹可循的。
一个人长久的受到压抑与屈辱,有那样暴躁轻狂又任性的性子,又明白自己是帝王,需要压抑那些疯狂的念头,将一个尚待完善的大清修整好,同时又对自己寄予了厚望,希望自己能做好这个皇帝。
疯狂的同时又在深刻的自省着,反复的审视自己的伤口,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的补足着从前落下的帝王课程,内外交困之下,身心怎么还可能是完好的呢?
照着福临的那个熬法,熬到三十岁,就真的是枯了,也熬干了。
怎会不生病?即使不是重病,数年沉疴,也足以让人殒命的。
含璋望着太后沉沉的眉眼,灯下她的眸光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可话语之下,却掩藏着一颗并不平静的心。
尽管是过去的事情了,但含璋明白,此时说起来,太后更多的是想要倾诉,而非她的应答。
就像当初福临与她说起那些旧事的时候是一样的。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与太后,能够聆听他们心声的人本来就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他们也不可能主动与人说起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