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璋小声笑:“我还惦记皇上和孔格格青梅竹马呢。”
福临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去回想过他亲政之前的时光了。
原本那些痛苦的回忆都是深深镌刻在他的心上的,他一时一刻都难以忘怀。
身处其中,是水深火热。熬过去了,还是痛灼难过。
亲政后的一两年里,福临无处驱散这样的灼痛,在那个小隔间里,是那些书册,写着佛法体悟的书册言语,将他慢慢开解。
没有将那个不知何时种在他心里的鲜活的凶兽放出来咬人,而是自制囚笼,将它好好的禁管起来了。
孔四贞。
福临知道她。当然也是见过她的。提起她,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一段岁月。福临不爱提,也很少,几乎是没有人在他面前刻意的提起来过。
毕竟外人眼中,皇上深恶多尔衮。孔四贞住在宫中的四年,是皇上被压制的四年,是摄政王一党嚣张的四年。
孔四贞的四年不重要,皇上被压制的四年,无人敢随意提及。当今皇上的逆鳞,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很少有人会去碰的。
大清几个异姓王的世子送到京中,都是在京城中居住的。遇上四时八节,进宫给皇上太后请安。
独独定南王送来的独女孔四贞,与别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太后怜惜孔四贞年纪小,又是女子,住在城中还是不好,怕出什么事情,就叫进宫中陪伴左右。
只是那四年里,福临的行动受到限制,甚至连皇太后都不能随意见面,更别说孔四贞这个王爷之女了。
福临的面容隐在黑暗中,仅仅只凭着外室的一点光亮,尚不足以窥见他的神情,那么一点点的轮廓,也瞧不见什么。
福临心中甚至暗暗在庆幸,幸而此时尚未点灯。他的含含不会望见他眼中蓄起的风暴,不会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