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裴镜云一直记到了和时南絮的成婚之日,由于忙着抄录书文,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少了些。
裴镜云只记得有一日小姐摔进了一处坑洞里,昏迷了好几日。
整个时家上下乱成了一团,但请来的大夫都说小姐安然无恙,只是睡得沉了些。
不过三日她就醒了过来,恢复如初。
照旧温和有礼,只是裴镜云莫名觉得她眸中的光有些变了。
明明就近在咫尺,可却总给裴镜云一种,眼前少女下一秒就要飞入画卷作那玄女的疏冷之感。
但时南絮噙着柔和笑意抬眸看他时,裴镜云就将心头涌上来的一丝违和感抛到了脑后。
成婚那日长街十里红妆,街头巷尾都是稚童来讨喜钱。
新房里龙凤花烛透,他心心念念的小姐就坐在红绸锦被上等着自己掀起红帘。
金秤杆挑起了锦绣红帕,露出了少女清丽的容颜。
正红的婚服衬着她水玉般的下颌,抬眸看人时似是凝了一汪秋水凌凌,檀口轻点朱色,烛光熹微下照得她肤色剔透如玉。
朱唇轻启间,裴镜云听到了时南絮轻轻地唤了自己一声。
“夫君。”
而后,一把嵌珊瑚石匕首送入了他的心间。
这把匕首,裴镜云认得,那是他亲自赠予她的。
心口弥漫开刺痛时,裴镜云还有些怔愣。
匕首一点点没入,鲜红的血迹滴落而下,在正红的锦被上留下了点滴暗色。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口处,什么东西断裂碎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