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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生离。

模糊的视野中最后就只记得少女莹白耳垂下轻晃的明月珰,有如珠玉。

自打被送上皇帝龙榻险些成为娈童后,昔日江家天真烂漫的小公子江慕寒便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雨夜。

往后只有备受朝臣百姓唾弃的东厂督主李寒衣。

宫里的日子这般漫长而寒冷,他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江慕寒都不愿去回忆了。

可是从未尝过甜有过暖的孩童,有朝一日尝得甜头,便会犹如饮鸩止渴一般,想要索求更多,再暖上几分。

可江慕寒清楚,这点暖意是他窃来的,如云烟般难以握于手中,只消一个不留神,便再也没有了。

七月二,是他的生辰。

有时岁月长,连江慕寒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时南絮却能记在心上。

他知晓,长寿面里她下了药。

可那又如何呢,只要是她亲手给予的,便是毒药封喉江慕寒也甘之如饴。

于是素来阴鸷凌厉惯了的督主,在生辰这夜,咽下口中的长寿面时,哭得好不伤心,犹如将要丢了糖的孩童一般。

但这不是毒,她只是想让自己安然睡下一个时辰。

意识消散前,江慕寒听到那声有如梦呓的感慨。

“为我一个过客心伤,多不值当。”

可江慕寒想告诉她,她怎能算得上是过客,他费尽半生周折,只为能与她结为夫妻哪怕是片刻,也足够了。

为此,他不理会宫中人心凉薄,朝臣流言蜚语。

她离开前,总归是给他留了封信。

然而在展开信笺时,江慕寒凤眼中的泪止不住滚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