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透过轻薄的里衣,能够感受到衣衫下蜿蜒粗糙的疤痕,还有源源不断渗出的温热鲜血。
时南絮挣扎想要收回手的动作,在触碰到胸口那骇人的伤痕时停住了。
她殷红的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能与他说什么呢?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本该救走的人,就是他。
这是剧情大纲里的信息,若是说出口,如何解释。
江慕寒垂眸看了许久时南絮脸上的神情,忽而引着她沾染了自己鲜血的指尖,抹在了自己的眼尾,遮住那颗泪痣,如墨笔勾勒出的凤眼半阖,眼角已是湿了。
时南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触碰到了他滚烫的泪,几乎能够灼伤人的温度,烫得时南絮指尖都抖了抖。
他就这般俯身,以如此易碎的可怜模样,含泪求道:“嫂嫂便是怜惜几分我,也是不肯的吗?”
江慕寒这声问不似前面的难辨悲喜的语气,时南絮能够清晰地听出来他很伤心,是一种被万人抛弃,无人愿意施舍他几分善意的悲戚。
时南絮下意识地抿紧了唇,指尖微微蜷缩了起来,不敢再碰到他眼尾的泪。
还没等她想好该如何回答他,江慕寒却是已经松开了紧握着她手腕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每咳上一声,他脸上的脆弱苍白之感就愈发浓了。
那种大病初愈的靡艳,是一种惊心动魄燃着寿命换来的艳丽。
当看到江慕寒指缝间露出的猩红血液时,时南絮终究是反应过来了,有些踉跄地下了床想要去唤来人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