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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南絮一瞬间就认了怂,细声细气地唤了声夫君。

夫君两个字贺楼旻是知晓的,是中原里女子对夫婿的称呼,在她口中念出来,分外动听。

于是就因这一声夫君,一直到黎明时分,贺楼旻才放缓自己征战挞伐的节奏,弄得是泣不成声。

时南絮羞恼地蜷缩在角落不愿意理会贺楼旻,他转身去了妆台前翻找什么,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

让时南絮不由得微微侧身,想要看他在干什么。

贺楼旻是胡人,而且常年在征战沙场,如何知晓女儿家的香粉脂膏,只是翻出了一只和晚间闻到的香味差不多的香脂膏,“你睡前都是需得抹这些罢?”

时南絮佯装没听见,不肯理他。

贺楼旻倒也不介意她闹脾气,指尖剜了一小块润开,从锦被床褥中掏出了缩起来背对着自己的少女,只是在看到她那叫剥了壳子的鸡蛋还要柔嫩的脸蛋时,手上的动作却犹豫了。

他指腹常年握刀剑弓戟,略有厚茧,怕随意碰一碰就能伤了她的脸。

于是只好细细擦试过她消了泪痕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抹开。

这么一比,贺楼旻才发觉时南絮的脸不过他巴掌大,而她正长睫微颤地望着自己,水润的眼眸让人心不由得一软。

时南絮瞧着他比行军打仗还要小心的动作,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眼前的贺楼旻,哪还有分毫平时在沙场浴血厮杀的肃杀模样。

不过数月,草原上的部族们都听闻了。

说是自己的首领贺楼旻得了位明珠般的中原美人作妻,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整日看管着。

夜半时分,见证了梦中一切的萧北尘惊醒,在看到少女仍安然睡在自己枕边,不由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