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何故生如此大的气?”
珠帘后的德妃啪嗒一声扯断了手中的佛珠串,檀木珠子落了一地,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响。
似是在嘲讽她有多么愚蠢,本以为捡回来了一条犬,结果却是亲手扶起了一头狼。
“皇上不知为何?”德妃面色冷淡地嗤笑了一声,“本宫的父兄,皆被你亲手送上了断头台,你道不知?”
周将军战败投降,谎报军情,按照军法本就该问斩。
然一直沉默着的陆延清,自那次宸华殿一事后可谓是锋芒毕露,常在上朝时驳回别的朝臣的折子,甚至能够直言指出新帝的政见不足之处。
萧北尘都不甚在意,毕竟他本就需要这般直言的臣子。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为周家将军求情,称其为安庆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为了保住军中士卒而投降,不应问斩。
可陆延清不知,若是有了周将军为此先例,后来征战的将领打仗如何能尽心尽力。
更何况,和德妃一帘之隔的萧北尘陡然笑了,胡姬的死和周将军可是脱不了干系。
不然那罕见的毒鼠,怎就会莫名出现在胡姬榻上。
“和那安柔郡主相合,果真是不知羞耻的胡人所出的东西!”德妃见他不答反笑,怒极不择言辱骂他。
纵然德妃斥责得这般难听,萧北尘面上却仍是一片漠然地说道:“母后身患重疾,还是在坤心宫安心养病罢,儿臣告退。”
说着告退,他却连辞别礼都未行,一撩衣袍直接离开了坤心宫,将身后尖利的责骂抛于身后。
德妃想做太后,他自然会让她好好地待在这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