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那一夜,他跪在胡姬的坟前跪了很久。
胡姬为什么会死,萧北尘再清楚不过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愚蠢害死的,竟将德妃真当成了何等良善好相与的人,轻信了前世旁人所言德妃品行纯善之言。
他本想着自己到了德妃那,落尘轩只供给一人的份例全数给胡姬,她大概会好过不少。
届时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子,入了皇家玉碟的自己,也能照拂着她些。
殊不知,去母留子,这在皇宫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德妃怎会容许胡姬还活着,若是她扶植了萧北尘上位,萧北尘却只认胡姬的话,那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德妃需要的,是好拿捏的没有任何势力的皇子。
被认到德妃名下的那日,景行宫来了许多人,对着他笑得谄媚。
“母妃,请用茶。”萧北尘跪在德妃面前为她敬茶,端的是纯善守礼的姿态。
德妃对于这般知礼数的萧北尘无疑是极其满意的。
座上饮茶的宫妃,身着藏青色禅衣,接过茶后怜爱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在落尘轩可真是受苦了。”
好一副慈悲怜悯的热心肠。
握着瓷杯的五指陡然收紧,骨节泛白。
不过也多亏德妃,他才能知晓安柔同自己乃至宫中任何人根本无半分关系,她本应是时家的姑娘,甚至宫中许多人,都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