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絮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其实细细想来,她甚至还从未见过这位西域而来的胡姬,至多从旁的宫人口中听闻过她。
皆道胡姬是北地享誉已久的美人,不然怎会被挑选送到安庆王朝来议和。
萧北尘生得那般好看,许是随了胡姬的。
久久地,时南絮未曾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用指尖描摹着茶盏上的纹路。
殿内的氛围微微凝滞,这样的情况等到愠香收了伞从殿外进来才好些。
愠香刚从太医院回来,还顺带着拿了几副晏太医为公主开的润肺通气的药。
眼下将要季节调换入冬了,每逢这个时节,公主的咳疾就愈发严重,晏太医也是提心吊胆的。
愠香收了伞踏进殿内,发现时南絮居然就这样穿着单薄的衣裳坐在桌旁,也就是凤梧宫晚秋就点上了银骨炭,不然只怕殿下又要病上一场了。
因着这个由头,愠香温声训斥了几句忆画:“夜里凉,也不知给殿下添件衣裳。”
落雨时节,人的心绪多少有些纷乱。
愠香点了点忆画的额头,像是要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全数说出来似的,“这叫我如何安心将公主交由你们几个照顾,我不过离开一会,你们便这般不长心。”
要愠香说,忆画虽然年纪是她们四人里最小的,但反倒是做事最利索的。
另外两个,一个惜茗一个折韵,都叫愠香直叹气。
被训斥着的忆画一声不吭,默默地走到架子旁,取了件雪青色的披风为时南絮盖上。
虽然不曾反驳,但小丫头的眼眶都泛起了红。
“愠香,本宫觉着有些闷,你且去把窗子支开。”自披风中伸出了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在了忆画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