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庭霜替他整理冠上的十二旒,末了手指流连在他的面庞,轻声道:“陛下龙章凤质,风采令人心折。”
李郁萧笑道:“令人心折,令谁心折,你心折没有?”
他一身典服何其庄严,这一笑眼神更添活泛清透,说不出的俊秀,那眼神透过肃穆的冕旒垂珠望过来,绵邈流光,如采如绮,穆庭霜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李郁萧不以为意,仿佛知道答案,拍拍穆庭霜的手:“快混去太祝,打点好的,朕在圜丘阶下等你。”
圣驾一行很快迳到北宫往北的圜丘。
只见圜丘上下铺设完备,群臣早早候在两侧,见圣驾到来齐齐拜倒。
他们的头顶是十二阶两侧燃的明烛,再往上是成遛的祭祀星灯,今日天晴,无雨也无雪,兰膏明烛交相辉映,黄澄澄、明晃晃的一片。
李郁萧叫起,群臣谢恩,打头的是太尉荆睢与御史大夫裴越,真正的百官之首穆涵却不见人影,李郁萧也不管,寅时到,手一挥,一旁乐台上百乐齐奏,金石交音,玄色礼衣的宫人八佾而舞。
管你穆相来不来,不来就不得行了?太阳不升了还是地球不转了?至日祭礼,照常进行。
礼乐奏完,寅时一刻,李郁萧开始领着登祭坛,一名太祝服饰的臣子低着脸,奉着大圭、玉帛等礼器,悄无声息跟在他身后。
登上圜丘,别说,这一身一头的饰物衣裳,还挺累,不过李郁萧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松泛和激越,这两者按说有些冲突,可此时他就是此两种心情满怀,无处消解,回首向扮成太祝的人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