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子总算祭完,黄总管手一挥,一应道童内侍连同羽林卫都退出去,殿门轻轻一响,咯吱声响地合上。
穆庭霜一脸好笑:“陛下这是怎的?”
陛下不理,扭头迳到殿中一角,几下挥开幔子藏进去,穆庭霜也是惯着胡来,追进去寻,却好歹方掀开一层帷幔就被堵着,李郁萧骄仰一张面孔一味偎他怀里:“你记不记得这处?”
只张开双臂接着,穆庭霜笑道:“怎么不记得,陛下要做得施恩,要来尝素斋,偏偏咽不下去,还要臣带的角黍压馋虫。”
边边角角要你说,不说一嘴要紧的,李郁萧贴他身上,咬牙切齿:“你那时就会躲,动不动就往地上跪,就说‘臣有罪’,你爹伙同上一任少府卿掏朕的钱袋子,你还推开朕,当时朕真是气死了。”
穆庭霜轻声道:“不许说这个字。”
拥得密不透风,殿中烟气袅袅,似有若无绕着撩,外头一遛的随侍安安静静没有声音,唯余两人交叠的鼻息,穆庭霜又道:“要不,陛下如何撒撒气?”
陛下说:“早就不气,跟你那么生气,我早就人都气没了,”一手搂过颈子,“现在没有气,只有火,你给爷撒火。”
一个字一个字滚过喉头,从牙根舌尖上碾递出去,李郁萧恶狠狠:“你推开我?让你推开我,当日怎么逃的,今日怎么给我滚回来。”
“臣,”穆庭霜定定望他眼中赤焰,那焰火,比方才车中一抹灵秀时还要动人心魄,“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