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宫人和臣子都是一阵瑟缩,陛下这话说出来,今日一局真正难以善了。
以往多少暗潮汹涌多少暗骑博弈,少帝党和丞相党明着宣战,自今日始。
穆涵看去耐心告罄,嘶声道:“老夫再问最后一次,让权益州的旨下是不下。”
李郁萧也最后告诉他一次:“不下。”
两方对峙退无可退,正在这时候,殿外内侍疾步迳到殿中跪下:“启禀陛下!启禀丞相!”
“穆常侍自纠于廷尉,说乌屠斜一事他知情不报,欺瞒圣上,愿领罚,自负刑棰,廷尉再三劝不住,因向陛下请旨!”内侍急喘喘禀报。
李郁萧还没来得及答话,穆涵截道:“小子自称何罪?欺瞒圣上?”
“是,”内侍侧身躬着答话,“说乌屠斜父子残暴不仁,常侍大人称在府中早已知情,却碍于种种原由未曾告与陛下知道,因此——”
“住了,”穆涵满脸阴鸷,吓得内侍拜伏在地不敢再言语,穆涵枯瘦的眼眶铮铮,少一刻霍地转向上首,“里应外合,陛下与犬子行得好计策。”
李郁萧摊手:“请朕来,日子时辰是你挑的,地方是你定的,与朕何干。”
原来穆庭霜请罪的这几句话说得玄妙,只请的是欺瞒圣上,又没说欺瞒丞相,这些书信好端端在宣义侯府,红口白牙你穆涵怎说是今日才看见?
甚至,穆常侍还说碍于种种原由未能报与陛下知道,什么原由?
怕不是穆相你就是这个原由。
这哪是认罪,这是活生生拖穆涵下水。
三两句说出去,穆涵一下子变得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