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萧一听,哎,要说自己最初的眼光真不差,好人儿啊。
“唉,朕何德何能?得贤臣如此,”李郁萧感叹,“韩卿若是还在建章营骑多好,真真是想念你在栖兰殿给朕看门的时候,一遛的羽林卫朕只瞧见你,你那件氅子朕还留着。”
“陛下谬赞,”韩琰神情松泛,“只是后来陛下听信谗言,打发臣喂马去了。”
他这话也没怨怫也没埋怨,只是回忆往昔一般。
“你可说呢,”李郁萧也笑起来,“回头叫穆庭霜给你请罪。”
韩琰称不敢当,君臣两个又说笑几句,末了韩琰道:“亲疏有别,陛下说使他给臣赔罪,谁亲谁疏一听便知。”
这人从来不谄媚,也不会邀宠,李郁萧一时拿不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又听他道:“只是君威不可犯,陛下,穆庭霜几次三番危及圣躬安危,陛下再是信任再是亲近,也当有所保留才是。”
嗯……前有广微临别一语,今日踏鞠场又有他这句,接连两人劝谏,叫陛下悠着点,李郁萧心里叹口气,保留啊,怎么不保留,如今是保留着呢。他嘴上道:“朕知道了,朕有分寸。”
看得出,韩琰并不想僭越劝这一句,说到这份上也是他的极限,就要请罪,李郁萧叫他别放在心上,君臣当开诚布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但说无妨,面对这些身怀奇才的臣子,除却一个陛下也说不清的穆庭霜说不得,其余陛下满怀就是这四个字:但说无妨。
“诺。”韩琰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