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无知无觉,仿佛叫这合心意的天象砸个正着,袖子里掌心紧攥,没有,没有那人的爪子可抓,只能自己抓自己。穆涵,能答应么?
多半……不能,李郁萧猜测。
点头允太后上翠微台,穆涵想来已经是捏着鼻子,不可能一退再退。
果然穆涵冷冷道:“星宿不利?无妨。既有太后祭月,想必能安抚众位星官,自然可逢凶化吉。”说罢冲广微淡声道,“真人修仙问道罢了,还有心过问这等俗务。”
广微不卑不亢插着手:“说起卜卦占星等俗务,贫道还占得一事。八月大阴,北方虚日鼠凶,不巧令郎正属子鼠,又在北方,相爷,大凶啊。”
啊,哎呦这话,太凶了太凶了。李郁萧简直看见穆涵印堂发黑脸色发绿,整个人都要冒烟。那可不,广微全乎些的称呼是纯阳正一守明通玄广微散人,是圣旨御封又告过天地的鸿都观观主,地位类比国师,本来就是半个仙官,天象这项上哪有比他权威的人,今天他能说穆涵,你儿子大凶哦,明天就也能说,后天还能说,天天年年都能说。
他自己说还罢了,偏偏四境之内他在天师道修士当中一呼百应,长此以往,你穆涵的好儿子不凶都要凶,口耳相传的,迟早落一个不祥的名声。而只看穆涵是怎样放任李郁萧给穆广霖印功勋簿,即可知,穆广霖的名声绝对是穆涵的死穴。
阶下穆涵森然道:“真人所言极是,既然北方不利,真人的鸿都观观主年底到任,卸任后切记,万勿北行啊。”
“不劳相爷挂心。”广微略抬袖子随意答道。
殿中气氛几乎凝滞,一向一条裤子的丞相府与鸿都观分庭抗礼?大家都不很明白这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