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萧哈哈大笑:“是,是,舟大者任重,马骏者远驰,该他们的。”
就邓家这德性,惯是攀援迎合,穆涵要是对他们生嫌隙,他们还能找谁。不需要朝中人人明大义、为国为民,邓氏之流眼中只有利益,只有钻营,也无妨,想法子能为己所用便是。
两人又说几句计较,相对叹一叹,这么多日虽说面上无事,内心里却总是悬心,穆庭霜倾身捻上李郁萧发端,捋一捋:“穆涵已向荆睢秘密发诏,召他即刻遣送太后与汝南王返朝,可他即便听令,陛下的谶语也已深深印在穆涵脑中,向南方各州发难,计日可待。”
李郁萧很没形象地往枕上一靠,也没计较头发被人抓着顽,只道:“此事总算尘埃落定,穆涵目光南移,咱们可算腾出手料理扶余马政……眼下只待阿荼与太后平安归来。”
“是,”穆庭霜深深望他,“陛下此计大功毕成,臣还未恭喜陛下。”
“哎,”李郁萧伸一根指头指他,“朕怎么听着你这话阴阳怪气。知道了,全仰赖你后头这些转圜,替朕料理得周全,往后朕再定计,一定早告与你知道,与你商议,好么。”
嗯,穆庭霜听着,却觉着不好。
怕只怕,事到临头,他的陛下又是“原本想告诉”,思及往事痛定思痛,最终又不告诉。
要解这一心结。
“陛下,”忽然穆庭霜松开手上一缕发梢,衣袍一掀往殿中一跪,“我有一言始终对陛下隐瞒,今日与陛下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