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言两语说几嘴利弊,一面说一面手一抬,帮着李郁萧将颈间的伤口遮好,又俯身抚上李郁萧的眉心。
冰凉的指头尖儿贴上额头中间,李郁萧一呆,又听穆庭霜道:“与南方対峙即须收揽兵权,这是穆涵的长久之计,短时间内他则会使一个障眼之法。”
李郁萧思索:“是想个法子叫群臣瞧瞧,汝南王还在宫中,因此扬州的那个绝不会是真的汝南王,是么?”
“是,”穆庭霜望着他的眼睛,内敛无波的面上绽一个欣慰安抚的笑意,“陛下聪慧,因此陛下不必惊惶,他说什么陛下答应便了。”
“嗯,”修长的一根手指抵在眉间,分明虬劲的指节晃在眼前,李郁萧有些分心,嘴上道,“不必真的惊惶,假装的惊惶却可以有,是么?”
穆庭霜愣一愣,而后君臣两个相视而笑,穆庭霜道:“陛下既心里有底,且少放一寸眉间的思量,叫人看着揪心。”
“好。”李郁萧答应,就想着他的一只手大约该收了,没想到这只手沿着眉毛和侧脸划过,一路往下在他唇边蹭一蹭,手的主人似乎漫不经心:“陛下早膳用的什么,这白的沾在颊上。”
李郁萧仰着脸,唇角和半副下颌攀在别人手里,无端不敢乱动,只讷讷答道:“是山药……咳咳,”山药这边儿叫什么来着,哦,“薯蓣,薯蓣羹。”
穆庭霜答应一声,也或许没有,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搭在陛下面上,目光专注。按说即便有污渍沾在脸上,那统共能有多大一点,他却好像怎么也擦不完似的,手指摩挲不止,嘴上另起一茬道:“陛下也知道这伤要遮着?”
“嗯,”李郁萧不知不觉脸颊泛蒸,思维勉强维持清晰,“穆涵若是瞧见他的人将朕伤成这样,推己及人,他焉能相信朕的乖顺,这道理朕怎能不懂。底下岑田己和黄药子他们朕也单门提点过,不会多嘴,你、你……”
“臣什么?”穆庭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