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如今管钱管库房是少府,管宫规和赏罚则是弗忧县主,弗忧道她出身长信宫,修慈寺与长秋寺又是长信宫做主修建,因此她不便出面,只大大方方点头任廷尉进去搜。
邓咸信的人很满意,老神在在只等藏着巫蛊的经书起出来,而后定罪发落不在话下。
没想到,寺里藏经的宫室翻个底朝天,巫蛊木俑的一根毛都没找着。
再去长秋寺,一般无二,先前属下报来供藏有巫蛊的经书架子,一本一本翻开,全是平平常常货真价实的经。
邓咸信得到消息,慌了神,这怎么?说没就没?他依稀嗅出一些异样,疑心自己是否操之过急,可一盏茶泼出去是覆水难收,开弓也没有回头箭,不仅宫中他先行遣人过去,就连城中,搜寻走失孩童的告示也已经贴将出去,卫尉已经开始大张旗鼓地找人。
随之而来的消息邓咸信更加想不到,常侍大人和裴仆射口中“万事俱备”、随时可嫁祸给城中寺庙的那帮孩童,竟然,找着是找着了,一个没少,可竟然不是从什么寺庙中找着,而是从落水南岸一座商肆中找着。
哪座商肆?是一座黑招幌、黑门脸的商肆,就是相爷党时常密会的那座小玄楼。
冷灰里头爆热栗子,奇也怪哉,邓咸信听完属下的回禀,一个激灵从头灌到脚。
当然短短一日之内形式陡转直下,消息不仅传到他耳中,还传到别处。丞相府,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相爷摔碎堂中所有金玉瓷器,平日最受宠爱的婢女都挨得一顿巴掌。
栖兰殿,李郁萧听姜弗忧和黄药子絮絮禀报,手上一盏平日最得圣心的山药蜜羹惨遭冷落,放得冰凉也未再有人用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