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甚么嗜好?穆庭霜不知,但依样画瓢总是没错。只不过往日是白吃一只手掌,今日是沾着桑葚汁子吃一吃。
他这厢称心如意, 那头李郁萧就不很称心。
心里头有个怀疑,李郁萧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桑葚过敏。不应当, 也不是没吃过,嘛反应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怎么手板心一瞬间跟多生出来八百根神经似的,或者不小心怼着麻筋?舌条又热又劲, 偏一道气息一时冷一时热,喷在舌头尖儿弄过的地方,那真是,麻了。
更要紧的是,最近逐渐形成一些奇奇怪怪的条件反射,另一个地方也开始麻。
后头李郁萧半躺半靠倚在穆庭霜怀里,精着直缕的身儿,两个发麻的地儿叫捏在一处一齐被穆庭霜裹在掌中浪擘。穆庭霜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绕过李郁萧后脖子,掰过他的下颌拨开他两片唇,拇指大的桑葚子往他嘴里掼,一个接一个的紫红果儿身世坎坷命途多舛,不是叫贝齿磨一半就是叫指头掇一半,汁水混着涎水潺潺汩汩,直淋得榻上没一个地方有一丝清白。
完事李郁萧一例开始犯困,眼睛压根儿睁不开,身上一蜇想着换个地方靠,没成想一管子物什硌到腰上。“……躲开。”他咕哝一句,穆庭霜压着嗓子在他耳边笑:“这就叫人躲开,陛下,飞鸟尽良弓藏啊。”
这话,李郁萧稍稍精神,飞鸟尽,吐出去可不是尽了,心想这是什么新式荤话。也没细往脑子里过,手上略推一把却推不动,戏笑回道:“嗯,狡兔死走狗烹,你要再聒噪,朕把你这死硬走狗物儿烹了吃。”
话说完殿中一静,方才喘成一团的两个人齐齐噤声,没穿衣裳的一人睡意全无,心想你真说得出口,穿着衣裳的一人,则仿佛刹那间菩萨的甘露水滴在眉间,一点通灵脑中雪亮,只一个字响彻脑海。
吃?
是否,小皇帝不是手上有嗜好,而是,对旁的地方有嗜好?手指头上沾口唾,原来玄机在这儿?穆庭霜回想,在榻上他的手但凡往陛下衣襟里挪一寸,陛下十次有九次总要打将出来,怎么说,他的手陛下不想要,原来想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