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萧叫住裴玄:“你如今不是挪到尚书台,还去辟雍宫做什么。”
“啊,”裴玄眼神乱飞,张张嘴最后干巴巴道,“是去阅室台,臣说岔了。”
李郁萧无言片刻,索性一挥手:“行,尔等都退下吧。”
尚书台的几位如蒙大赦纷纷告辞,宫人内侍也跟着黄药子鱼贯而出,殿中只余下外头飘进来的默默的桂花香气,还有同样默默的两个人。
少顷,既说角宿几个星位画得不对,李郁萧铺开一张新的笺子,平心静气重新画。他知道穆庭霜大约是不会轻易离开,目光一直笼在自己身上,那行吧,你看任你看,朕还有正事。
可他的脑子这样想,手却不这样想。角宿九十五星本就繁杂,又接连重新画两次,都在末尾天门星位几处出现纰漏,眼看又画废两张蚕茧笺。
“陛下心不静,”穆庭霜轻轻提议,“要臣替陛下动笔么?”
“不必,”李郁萧淡淡否决,又说一句,“穆卿若是不在,朕或许能心静许多。”
穆庭霜安静一瞬,语气纳罕:“陛下如今还会为着臣心不静么?”
“你……”李郁萧噎得住笔瞧过去,便摊开问,“你到底何意。”
他的脸儿偏着,神情寡淡,却越发显得五官浓稔,穆庭霜挪不开眼:“陛下多虑,臣不过是想为陛下分忧。既不许臣代笔,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