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虚名?”李郁萧一迷,他本来打定主意要怀柔要卖惨,多少探一探口风,可眼睛却总管不住似的挂在穆庭霜嘴唇上,好像自动聚焦一样,此时不意穆庭霜一句答话,眼睛愈发挪不开。
“陛下,”穆庭霜面上笑意更盛,“自然是嗜食葡萄的虚名,少府见天往臣家中送来,真是要没地方搁了。”
李郁萧一呆,也面露笑意,将人从地上拉起来:“那回头朕亲往穆卿府上吃一吃,”他笑容又落下来,“穆卿真能救汝南王?洛邑就北军、卫尉和光禄卿手中有兵,可他们……倘若没有人手,如何救汝南王?”
其实他也拿不准穆庭霜是真要救还是假要救。
却听穆庭霜从容道:“陛下放心,月前臣从庐江往洛邑运一批竹简,先走水路后行陆路,而陆路这一段,正巧途经豫郡。”
啊?这么巧的吗?李郁萧呆呆的,穆庭霜接着道:“算日子明日是该到洛邑,也是从东城门进城,今日在城外驻扎,即便没在驿馆,应当离得也不甚远。”
啊?还有更巧的吗?李郁萧面上更呆,看着穆庭霜一张嘴一开一合:“庐江竹价贵,臣特地遣辟雍宫侍卫押送,有一曲人马,想必应对区区盗匪不在话下。”
李郁萧问:“一曲人马,”五百人啊?这边儿但凡动个五百的军队都是要虎符的啊,“辟雍宫侍卫有这么多人?”
“当然没有,”穆庭霜卖个关子,他重生以来在民间招募得一些人手,还未及细细调教,此番暂充个人数罢了,他却没向小皇帝透露半分,只道,“修经是太学专旨,领命接运竹简的学士担心路遇强人,自己带些家臣亲兵也是有的。”
李郁萧心头一疑:“运接竹简的辟雍宫学士,是谁?”
穆庭霜镇定道:“裴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