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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兰台歌 金钗换酒 927 字 2023-09-18

李郁萧“哦”一声,肥沃的土地和贫瘠的土地征一样的税那确实,不合理,哎?等等,李郁萧问:“殊税而征?农耕也讲地利与天时,土地有好有坏,收成不一,那天时呢?灾年和丰年收税一样么?”

“自然不同,”穆庭霜为他讲解,“按年景分为大小灾年、平年与大小丰年五等征税,这也是管相提出来的。”

李郁萧看他对管仲评价还挺高,遂改口:“各为其主,管相确实大才。其实倘若依靠武力讨伐,不使哄抬织绨的法子,那真要打起仗来,也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的。”

穆庭霜重复一遍:“陛下人仁。”

李郁萧虚心求教:“管相还有何功绩?”

穆庭霜侃侃而谈:“管相北战山戎,功在葵丘,桓公无管相而不能称霸,”他顿一顿,向上首一揖,“陛下待臣以诚,臣愿作夷吾,仆效犬马之劳。”

“唔。”李郁萧未置可否。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先头说齐桓公尊王攘夷,说白了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嘛,不听话的就是“夷”呗,齐桓公称霸以后还废立王室太子呢,朕瞧你全家上下不是管夷吾,而就是齐桓公。

他面上笑得愈加没心没肺,冲穆庭霜眨眨眼:“好,犬马之劳,穆卿这碟子葡萄朕可笑纳了。”

穆庭霜无奈,手上却将葡萄碟子奉过去,又道:“陛下之前中毒元气大伤,合该多进些谷物肉糜,不能任性。”

李郁萧心说你要给我整点什么八宝饭香辣排骨我就吃,他忧郁道:“朕自从生病,似乎口味有些变化,太館令晋的吃食总觉着没滋没味,可每每想吩咐些旁的菜色,”他可怜兮兮看住穆庭霜,“又总想起穆卿的教导,唯恐口味喜好叫宫人们揣测了去。”

听闻这话穆庭霜更加无奈:“那实在是臣的过错。陛下想吃什么?告诉臣,臣再去吩咐太常太卜与大典星,叫他们进言,如此改换食单名正言顺。”

那赶情儿好,这年头观星、巫卜说话可是算数,李郁萧说出一堆这边儿胡椒胡蒜、重油重口味的菜,见穆庭霜一一记下,他简直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能过上的好日子,美滋滋。不过他忽然又有些梗住,太常太卜大典星,都听你吩咐啊?

唉,还真是衣食住行都在人家手底下过。

君臣两个吃完,傍晚李郁萧又留穆庭霜陪读,当然是他在假装读,穆庭霜在一旁真的读,读得还飞快,他灵机一动,手中竹简往穆庭霜跟前一推:“朕自从病愈,总觉着双目酸涩,看一会子的书就疼痛难忍泪流不止,穆卿,不如你来念给朕听听。”

说罢他眼睛一闭往榻上一栽,不动了。他听见一阵衣袍窸窸窣窣的声音,又闻见一股子白梅香气,知是穆庭霜捡起竹简坐到自己近前,心下得意,调整一个姿势,舒舒服服躺着听书。

穆庭霜看书虽快,但念起来不疾不徐,声音又清新,听来犹如春风清泉,就好听。

这里头还有另一个便利,就是这边儿书都是没标点的,断句要靠自己领悟,李郁萧字都认不全,领悟个鬼。穆庭霜念出来就不一样了,人是要喘气的,自然而然就会在该断句的时候停顿,这不就标点了嘛,舒服。

听书理解起来不那么费力,李郁萧便得闲眼睛掀开一条缝偷瞄,瞥见穆庭霜衣袍一角。他自称是闭着眼的,内侍们又都垂首而立,按说是没人看得见穆庭霜是站是坐是趴是躺,可即便如此,穆庭霜依旧规规矩矩,非常坐有坐相,那个肩平的,那个腰直的,偏生又不显得拘谨紧绷,反而十足地意态闲雅。

芝兰玉树,李郁萧心里冒出一个词,瞧着瞧着,他忽然就有些嫌弃脑袋底下的玉枕。这边儿讲究君子比德于玉,无故玉不离身,因此玉枕风行,天子专用的蟠龙玉枕又是上等青玉,凉而不寒,软硬适中,可无端地,李郁萧忽然就是想到坐得笔直的那一人的腿上去躺一躺。

殿内安静,只有一道清朗的读书声,竟然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李郁萧叹口气,正想体恤一番,吩咐穆卿去喝口水,忽然殿外内侍跌跌撞撞闯进殿。

“陛下!不好了,陛下!”

李郁萧翻身而起:“怎了?”

穆庭霜端坐在榻边上,手上犹是一只竹简,语调平平:“陛下不好?你这奴婢是多长一张嘴?到底何事,一五一十报来。”

内侍趴伏在地不住请罪,又瑟缩道:“汝南王殿下进国都途中路遇歹人劫道,下落不明!”

李郁萧心里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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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地分力确实是管仲提出来的,管仲搞钱有两把刷子,率先提出用货币调控粮价的就是他,主张丰年以市价收购粮食,不使粮食过多价格太贱,灾年再以平价开仓出售,不使粮价过高。这不就宏观调控吗,在那个时代就提出来真太太太牛了。提出矿产国有的也是他,还提出授权私人开采、取利于国,这之前矿产要不就私人经营,交税,或者国家组织罪奴开采,经常有偷税、逃狱之类的乱子,管仲一下子都给解决了。他用织绨搞垮梁、鲁也是真的,但是齐桓公假借姬妾之名是编的,齐桓公就是亲自上阵整天穿纱织的衣服招摇过市,追捧织绨。后面观众还用同样的方法,用铸币的柴搞垮另外两个邻国,又和楚国联盟,一举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