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临听了却仿佛眼中冒光:“师弟,你还没用午膳吧?没有就在我这儿吃吧。”
时昭原本就有话想与夏邑临说,见夏邑临邀请自己用膳,这到是个机会。便不推却:“实不相瞒师兄,今日在宫中转了半日,还真没用午膳。我原本还在犹豫是出宫用了午膳再进来,还是忍忍再勘测一会后出去直接用晚膳。”
夏邑临听罢,便对端来茶水的宫人道:“师弟在我这里用午膳,速去准备。”
领头的宫侍长应声赶紧吩咐下去。
夏邑临看了看他:“我与师弟说几句话,你们也都下去吧。”
其他的宫人看向宫侍长,宫侍长略一思索,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屋里的人都撤了,只剩下时昭和夏邑临。
夏邑临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师弟,你是不是觉得我……”
时昭见宫人们都撤了,迫不及待地问:“师兄,皇上放你回过山庄吗……”
两人的话几乎同时出口,尔后均是一愣。随后时昭不好有意思道:“师兄你先说。”
夏邑临怔了一下:“还是你先说吧。”
“师兄,皇上是不是还没放你回山庄过?”时昭问。今日夏邑临反常的表现抬不符合他的性格了,故而时昭猜测他该是太久没见到外面的人的缘故。
“我进京的路上,看到山庄的弟子精神都挺好的,也听说山庄现在江湖上已经逐渐恢复往日的辉煌了。江湖上都说皇上已经不再针对云湖山庄,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到山庄了,没想到会在皇宫遇见你。”时昭的问话更像自言自语,“皇上为何还不肯放你回去呢?”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夏邑临咬了咬嘴唇,静默了片刻抬头道,“山庄弟子都很好,听你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时昭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听来是还有人对他说过,山庄弟子们都很好,但是师兄不相信?
他正想着怎么安慰夏邑临,就听夏邑临道:“师弟,你也是得过师父真传的,爹和娘都把你当入室弟子看待。你说话,娘会听。我大概是困在这儿走不了,你帮我跟娘带个话,让她在旁支里重选一个庄主,就不要管我了。”
“爹爹与娘亲情深似海,爹爹撒手离去,是我对不住娘,没能为她分担,娘不能接受,也是理所应当。”夏邑临的话音里带着哭腔,“是我不孝,对不起娘亲。”
时昭被夏邑临的反应下了一跳,他有些手足无措道:“师兄,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和师娘好不容易才相认,师娘怎么可能不管你。你不要多想,我和师娘都会努力的。我会好好做官,建功立业,只要云湖山庄没有违抗朝廷的做法,我到时候一定说服皇上放你回去。”
新帝胸怀壮志,想要把控武林,这的确不是一个门派能够左右的。师父意外去世,更不是师兄之过。
时昭说话期间,夏邑临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他叹了口气,苦笑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不提也罢。方才是我失态了,师弟不要往心里去。你也看到了,我在这其实也还好,锦衣玉食的,也没缺吃少穿。你见到我娘了就告诉她,我挺好的,让她老人家不要挂念,得空我就回去看她。”
夏邑临的话说得很有条理,也是很符合现下的状况,但时昭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他只好应下夏邑临的请求:“师兄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有时间也会去看望师娘的,你不要担心。我见过皇上,他不像是个昏君,也不像是个暴君,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一定会帮师兄在皇上面前澄清的。”
夏邑临古怪地看了时昭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答道:“好,师兄等你的好消息。”
时昭关切心盛,并没有留意到夏邑临那古怪的一眼,和嘴角微微上扬中隐藏的笑意。
门外传来宫侍长的声音:“主子,膳食做好了。”
夏邑临坐直身子,朝门外道:“端进来吧。”
尔后对时昭道:“师弟,用膳。”
在夏邑临那里用膳耗时颇久,从夏邑临的寝殿里出来,时间已经不早。时昭琢磨了一下,决定先打道回去,把今日的收获绘制下来,明日再来勘测剩下的地方。
夏邑临得知时昭明日还要入宫勘测地势,对他道:“师弟,明日你进宫来,可否先来找我?我与你一起去,也有个伴。然后中午依然在我这里用午膳,你看如何?”
领头的宫子闻言正想制止,被夏邑临的眼神止住。时昭没留意到这些目光中的较量,欣然道:“好啊,明日我来,一定先来拜访师兄。谢谢师兄,我又有蹭饭的地方了。”
后宫距离他住的小院颇有些距离,他要是出宫去用午膳,一来一回得浪费不少时间。现在有夏邑临给他解决午膳问题,那就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他便能早日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早日去青州府上任,早日为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