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遥端详着赵韩青,提起笔简单地勾勒出大体的轮廓,再慢慢细化,尤其是他的那双漂亮的凤眼,是他五官中最为出彩的地方。随着他一笔笔落下,纸上的人越发传神,很快便跃然纸上,灵动的就好似真人在画里一样。
也随着他的落笔,在他心中也画成了一幅画,而那幅画中人物的模样,赫然就是赵韩青成年后的样子。
往日的种种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他带人去往无名岛,与春海洪阳对峙的画面上。
“朕寻了他二十几年……”
这句满含悲凉和绝望的话,在他耳边久久挥之不去。
“哥哥,你画得真好!”
赵韩青的声音拉回了司华遥的思绪,他看向桌上的画,不禁微微一怔,这应该是他画得最好的一次人物画像。
果然画一旦倾注了情感,所表现出来的便已大于技巧,不可否认他终究没有放下对赵韩青的那段情,只是将它压在了心里的某个角落,让它自生自灭,只是这么久过去,它依旧坚强的活着,尤其是两人再遇之后。就好似埋在地下的种子,熬过了严冬,遇到了春天,自然而然地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哥哥,哥哥……”
见司华遥又在发呆,赵韩青忍不住出声叫道。
司华遥回神,看向眼前担忧的凤眼,道:“嗯?”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哥哥心事重重的?”
司华遥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目光,道:“可能是有点累。殿下,时间不早了,微臣也该回去了。”
察觉到司华遥情绪不对,赵韩青本能地不想让他走,道:“这眼看着就要午时了,哥哥就留下用膳吧,方才我已吩咐他们做哥哥爱吃的香辣鱼。”
“殿下怎知微臣爱吃香辣鱼?”
赵韩青丝毫不慌,笑着说道:“哥哥忘了,我曾与哥哥在凝翠山上住过两日,那时我就发现哥哥几乎每餐都会吃鱼。再加上哥哥喜吃辣,我便猜哥哥定喜欢吃香辣鱼。”
看着他讨喜的模样,司华遥心里却有些失望,道:“殿下,微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司华遥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不想再留在这里,生平第一次想要逃离一个地方。
见司华遥转身就走,赵韩青顿时有些心急,上前拽住他的手,道:“哥哥,可是我哪里做错了,若是有,哥哥说出来,我定然会改,哥哥千万莫与我置气,可好?”
同样的场景在记忙中也曾出现过,而且不只一次,每次赵韩青都努力想要留下他,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
司华遥深吸一口气,挣脱赵韩青双手的拉址,道:“殿下与微臣身份玄殊,微臣怎敢与殿下置气,况且殿下没做错任何事,是微臣突感不适,这才要造退,还望殿□□谅。”
赵韩青了解司华遥,他越是这么说越证明他心里有事,而且这事定与自己有关。他想问,却没有立场,司华遥也不会说实话,一时不知是否该放他回去。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小喜子的声音,道:“启禀殿下,德辉公公在外求见。”
赵韩青闻言悄悄松了口气,道:“让他进来。”
司华遥见状退到一旁,赵韩青则坐了回去。
德辉从殿外走了进来,瞥了一眼司华遥,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赵韩青顿了顿接着说道:“公公此来所为何事?”
德辉答道:“不瞒殿下,奴才此来是为司修撰。”
赵韩青和司华遥皆是一怔,随即问道:“可是父皇要召见司修撰?”
“启禀殿下,今日早朝后,楚汉王便带着七皇子进了宫,说是想在京都多逗留些时日,好好欣赏欣赏京都的美景。”
一听到楚熙的名字,赵韩青的脸色就变了,道:“这与司修撰何干?”
德辉如实说道:“七皇子说想让司修撰作为向导,带着他四处转一转,皇上同意了,便让奴才传口谕给司修撰。”
赵韩青清楚楚熙的目的,他找的借口也算是合情合理,赵连章没有拒绝的理由,而自己也不能违抗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