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雷的雨夜,把自己关在窗户里,隔绝了所有声音,寂静的滂沱。
竹林之中行出一道身影,黑衣黑发,形单影只。
穆云间穿好外衫,从屋内走出,望着院门外。
巩紫衣走进来,摘下眼上白纱,道:“他走了。”
穆云间点点头,道:“这次应该彻底死心了。”
但他心中却有些隐隐的不安。萧钦时方才那个表现,真的只是因为希望落空么?
萧钦时今日出去的迅疾,真该死和挨千刀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追着萧钦时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却只见到了对方的马匹。
两人担忧他的状态,便在马旁等候。
时值正午,萧钦时还是没有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地进了山。挨千刀喜欢登高,很快寻到了穆云间那处小院,前去敲了门。
穆云间已经吃完了早饭,正手拿刻刀,在院中剔着木屑。
听到动静,穆云间第一件事是去看巩紫衣,后者从善如流地系上了白纱。
穆云间便起身去拉开了院门,见到挨千刀,愣了一下。
“君公子。”挨千刀还算恭敬,道:“殿下可是来了这里?”
“?”穆云间迟疑道:“清晨来了,但很早就走了。”
挨千刀意外:“走了多久?”
“约有快两个时辰了。”
“可他的马还在山下。”后方,真该死也赶了过来,道:“理应还在山上才是。”
穆云间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多谢。”真该死转身去寻,挨千刀也跟着去,走了两步,忽然又转了过来:“君公子。”
正要关门的穆云间停下动作。
挨千刀一笑,道:“殿下自打昨日见了公子之后,就不太对劲儿,今日一大早又跑到山里,如今都不见人影,我们都有些担心。”
“他,他认错人了。”穆云间道:“既然人还在山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君公子常年住在山上,想必对此地颇为熟悉,可否帮我们一同寻找?”
穆云间:“……也好。”
他将巩紫衣留在家里,转身去拿了个木棍,刚下过雪,山路有些滑,这是必备。
这三年来,穆云间出门其实不多,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时不时会漫山遍野都摸一下,毕竟若是哪天真遇到来追踪的人,总要有个退路。
真该死和挨千刀向他道了谢,三人分头行动。
穆云间穿梭在竹林里,心情有些复杂。
他之所以答应出来找寻,其实也是觉得萧钦时状态不太对。他这个人从来都是一根筋,三年来一直寻找的人却没有任何结果,好不容易遇到点希望,居然还是个男人。
穆云间虽然无法清楚他的心路曲折,但想来也不能好受了。
穆云间不太想管萧钦时的死活,但想起当年那个一往情深的少年,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亏欠。固然他是为了活命迫不得已,可萧钦时那种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只怕是很难轻易释怀的。
如今希望全部落空……他不会去自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