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已经带着些凶狠搭上轮椅椅背一侧,然而却有另一个更冰冷坚硬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贴上了他手腕的肌肤。
少年厚重的羽绒服下,赫然有寒光闪过。
李正真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后脊寒意窜升,几乎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刀……这么一个残疾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袖子里随身揣着一把刀?!
桑取容指尖微动,那刀刃就如同成为了他肢体的延伸,灵活地跟着轻轻变换角度、力量、位置。
刀尖上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从李正真手腕的左端,缓缓划到右端,冰冷的温度从他鲜活跳动的脉搏之上侵没过去。
那一瞬间,李正真对少年真的会动手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别怕啊。”桑取容轻轻说笑,“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李正真哆嗦着,他无数次想抽回手臂,但刀刃的压迫感让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你你……这是在犯|法!”
桑取容弯起眼睛,略微下垂的眼尾带着事不关己的疏离。
他稍微想了想,说:“你知道郁总为什么会把我带在他身边吗?”
李正真连忙摇头。他不想知道这些,只想赶紧逃离这里,逃离这个魔鬼的刀下!
桑取容将刀刃换了个角度,侧过来用宽而冰冷的刀身,轻轻拍了拍李正真的手腕内侧。
“我还不到十八岁啊。”他缓缓道,语气幽深,像从地狱传来的勾魂使者。
在李正真彻底崩溃之前,桑取容收刀回袖,掸灰似的,将李正真的手从轮椅上掸开,调转轮椅。
他忽然回头,唇角的笑意还未散尽,说。
“明天也要按时来上班啊,李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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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桑取容好一会儿都没人之后,郁星禾忍不住搬了个凳子坐在门边上他手上握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礼花炮,蓄势待发,身后的小蛋糕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但郁星禾忍住了。
今天不年不节,但他向来擅长为了想吃好吃的而创造节日。
咔哒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郁星禾一凛,手上拉礼花的速度很快。
啪!
桑取容一推门,就被无数暗器扑了一脸。
被从天而降的彩色纸条堆起来的时候桑取容想,郁星禾是不是知道自己刚刚在外面抹黑他,在进行打击报复。
郁星禾声音元气十足:“热烈庆祝小桑同学莅临总摸鱼办公室”
桑取容:?
郁星禾沉浸在马上就能名正言顺吃蛋糕的心情里,伸手直接急急地把桑取容推进门,飙车似的,桑取容觉得自己再脆弱一点就要吐了。
直到把小蛋糕一分为二,一份递到桑取容面前的时候,郁星禾才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脸色。
他挖了一勺蛋糕品鉴一番,随口玩笑:“怎么了?你的表情像是才鲨了个人。”
桑取容:……
该说不说,笨蛋在第六感上总是有着过于常人的敏锐,或许这就是他们能健康活到这么大的缘由。
青年吃着小蛋糕而已,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神情,让桑取容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