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跑的人跌跌撞撞将他带向家的方向,却在转角看见曾经的亲人朋友浑身焦黑的躺在递上,屋子也被大火吞噬,熊熊烈火散发出的高温扭曲了空气,也扭曲了他们的面孔。
他愣愣将视线放在看不清面孔的的尸体上,最左边少了一条腿的焦尸脖子上还挂着一块被粗糙雕刻的小石头。
这是父亲生日时,他在河边特意挑选雕刻的礼物,他还记得父亲喜悦骄傲的神情,可现在,那张脸上骄傲没有了,喜悦也没有了,焦黑的皮肉只剩下那枚能证明他身份的石头。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他想大叫,想奔跑过去,想哭,想让他们醒过来,可双腿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张大了嘴也无法发出声音。
拉着自己的手力道极大,他听见了谁压低的抽泣声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像是濒死的哀泣,
他想要安慰,一定是
做噩梦了,梦醒了就好了,却被捂着嘴藏在一边,身影蹲下身子,紧紧抱着他,温暖带着香气颤抖着抱着他,
“不要看,别看,不要看。”
“爸爸妈妈只是在和我们做游戏,他们在别的地方等我们。”
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搂着她:“没关系的,姐姐带你离开这里。”
带着香气的手擦过他的脸颊,他才发现,自己早就哭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身影带着他想要离开这里,但很快被那些人追上,就像野兽戏弄猎物一样,戏谑着他们。
笑声就像是无处不在的藤蔓,无论他们跑到哪里,都会被缠缚住,他紧紧跟着身影,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渐渐的,他跑不动了,摔了一跤,身影又急又焦躁,抱着他继续往前,
他不知道他们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跑到了哪,他只觉得这条路好远好远,远到他要找不到家了。
后来,姐姐将他藏了起来,他想大叫,想求姐姐不要走,他害怕,张着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他哑了。
因为惊吓过度导致。
姐姐帮他引开了敌人,可最后他还是被找到了,他被那些人卖到赌场,说不出话的哑巴被所有人欺负,他说不了话,却会恶狠狠的用牙齿咬住那些欺负他的人,哪怕被打的伤痕累累也死都不松口。
那些人都说他的眼神像狼一样,他被斗兽场买了回去,过了一段惨不忍睹的日子,在年龄渐渐变大,已经不再符合斗兽场的要求后,他又被转卖到了杀戮赌场。
和另外三十一名儿童一起被投入转盘游戏。
他在一场人性测试游戏中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以坚定的意志活了下来,并成了赌场的台柱子,为赌场大量吸金的同时也吸引了幕后人的注意。
他被带离那里,被看重培养,一步步远离过去,因为表现好也曾被奖励带过故乡,可那里已经成了一片荒野,一切都被时光掩埋,只有深埋地底的残骸告诉别人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了。
家没了,父母没了,姐姐没了,连故土遗留的残骸也被野兽秃鹫吃的粉碎,找不到过去一丝一毫的痕迹。
从那以后,他乖巧懂事听话,变成了他们最满意的
样子,也逐渐走到今天的地位,就连父母亲人的脸长什么样他都不再记得。
始终孤单一人,踽踽独行,无人可以靠近。
这个世界上黑暗面很多,在阳光安全的背后,也藏匿了无数见不得人的东西,原身曾经调查过,他的家乡只是被毁灭的其中一个,还有更多渺小偏僻的地方,有着同样的遭遇。
这些大大小小的赌场勾连在一起,背地里以高价提供解压式服务,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就可以挑选一个偏僻落后的星球,在那里,无论多么疯狂的想法你都可以亲手去做,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们会解决好所有的善后服务。
想要求救,找谁呢?能找谁呢?
那张大网足将所有想要反抗的人扼杀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