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手上拿着油纸伞撑在了临安的头上。

一柄油纸伞,仿佛天然隔出了一个隔绝外界的小空间。

连雨声都显得格外遥远。

临安抬起头。

是娘亲,同样也是这个王朝一人之下的当朝长公主,也是这一起谋反事件的幕后主使之一。

那一瞬间,多少过往在临安脑中飞速划过。

每一碗说是补药的凉药,每一声藏在关爱下的算计,每一次看似慈爱的冷眼旁观,点点滴滴,痛彻心扉。

那一眼,临安的眼中,仿佛藏了太多东西,最终回归平静。

“长公主,我在正阳门外两丈外,符合太祖皇帝定下的规定,若是要判我逼宫,那就请陛下先修改太祖皇帝时期定下的规定,规定天下百姓不得靠近正阳门!”

长公主的眼中有悲戚和动容:“你、你是不认娘了?”

临安却并没有声嘶力竭,嘶吼着哭诉自己的委屈。

她十分冷静:“于私,我是被娘亲和舅舅默认可以牺牲掉的小辈;于公,我是被当朝皇帝和长公主亲手放上棋盘的棋子。我并不恨您和舅舅,或许这就是你们经常说的立场和政治斗争。但我不是无知无觉的棋子,做不到明知冤屈却故作不知!也做不到躺在满地尸骨上尽享富贵!”

她的眼神里有刀子。

身体却并不十分坚韧不屈,甚至微微颤抖。

“娘,您说,那些人在设下这个圈套时,可曾记得随着萧老将军一同奔赴平城的六万将士?!是否曾因他们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长公主浑身一阵,抓着油纸伞的手指猛地一缩,整个人都往后踉跄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