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这一身腥臭的血。
她也将死于长夜之中。
与爱恨无关,与恩怨无关,非是因为做为皇胄的陪葬, 也非是因为以死之名来惩戒逼迫他举刀杀了自己, 而是她心中也自始至终有一杆秤来衡量着这公理法理, 清楚戕杀之下双手沾满了鲜血的自己要去付出一个怎样的代价。
“……”
地牢之中的壁火幽冷的跳动着。
仲藻雪负手立在了牢里抬眸望着墙壁上边悬挂着的铁链与枷锁。
“祁青鹤,做为夫婿, 这三年来的夫妻情义你寡情薄幸,贱我疑我弃我而去,已让我彻底失望。这最后的一晤, 我只望你还是当年那个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哪怕弃之一切也甘愿俯首为民请命的祁大人,才不至于教我嗤笑自己从头到尾对你看走了眼。”
——
上厢里面尽是进出不绝的丫头, 捧着的铜盆里是刚刚换药拆下来浸透了血的纱布。
“里面怎么了?”原本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编着纸鸢的单玉儿拦下了一个小丫头问。
“大人旧伤复发伤口又崩开了。”丫头捧着铜盆向她行礼。
“怪不得有这么多的人都赶了过去。”单玉儿拿着编了一半的纸鸢又问,“严重吗?”
“有些严重。”
那丫头点了点头说, “现下还有些低烧, 大夫说是伤口破裂外邪入侵所致,加上大人这些天一直疲于奔命少有休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单玉儿沉默了一会儿, 伸手绕着纸鸢的线, 又说,“大人这些日子都在料办西陵王的案子?”
“可不是,大人自来临安哪一天有停下来过?”丫头说。
“还真是忙的, 他倒确实是上心。”单玉儿说。
“……到底是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