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鹤正冠整衣的坐在了案前,面容生冷的看着差役先后将主从数犯陆续的押了上来,望着他们一字跪在了台上。
周之衡落狱之后经日疯疯癫癫,或是涕泪纵横叫冤或是凄声哀求说道无辜。
当中真真假假数是。
但真当了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却是格外的平静。
好似一切又有回到了过去,做着那学堂上温敦好学的儒子,对得课下时学堂里面的打闹半点儿也不萦于心的临坐在窗下一只手阅书。
那时岁月静好,只有得满腔的热血投笔报国,立志做得一个为国为民的清官良相。
“子禾兄,此书可否借我一阅?”
“可。”
“多谢。”
“我见了你书中的批注,有许多处可是与我不谋而合,只道这里,我有了相佐的想法。”
“哪里?”
“天地道理,立法公正,但这当中是否也得遵循人情世故?到底是为人立法,从业为人,若是只依凭着天地法则,是否也太显得薄情寡幸了些?”
“但若人人以人情世故从法,弃于乾坤,又何以得公理之说?”
正午的阳光滚出了云层,但却并不见温热,反而有着一股不知为何的浸透着骨子里的三分峭寒。
有风静静的吹过发。
周之衡跪在刑台上望着锦衣高坐的男人,像是一点儿也不意外他如此的决择,感怀当中又有些许的怅然若失。只道这些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却依旧还是那一副只认死理的执拗模样,却也不知道他究竟要一头撞死在哪里才方始回头。
又或者铁了心的一路走到黑,直至折断至死,撞死在了那南墙上也不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