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仲藻雪将那一封写好的信递给了她,“此事过后,三娘可去临安慕府一趟等惠姐姐回来临安,惠姐姐性子温淑柔和定会好生优待于你的。也算为我报信平安教她不要担心罢。”
柳三娘接过了那一封信,却抬头望她,“……那你去哪里?”
“我再也回不去临安了。”
仲藻雪说,“便是回去,也不能去找她们让她们为我的声名所累。”
她的娘亲梁氏尚且不能免罪,又何况是那些往日里与她亲近交好经有走动的手帕交呢?便是她们有心想要帮她,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泥足深陷。
“只是天大地大,而我往前不停的走下去,终归能有我仲藻雪的容身之地。”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仲藻雪望着她微笑,“但这一段路程,谢谢你了,三娘。”
庭院之中一时寂静。
只有穿堂而过的晚风吹了过来,沾着夜里的轻寒,轻轻吹起了她的长发。
最后一眼相视而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开始吧。”她说。
柳三娘点了点头,只这一次眸子坚定。
——
“哗啦——”
泼开的酒水好似一条白练一般,酒色飞去之时,只看着那无数颗晶透的珠子洒满了架子,而后又在地上化作了一滩暗色。
轻寒的月光照下时却正生粼光。
“咣!”泼尽的酒坛,那瓦罐飞去了墙上砸得个粉碎。
起初是第一坛、第二坛、第三坛。
至后来那瓦片碎散了一地,将地面满满铺作了一面,整个屋子好似淋了一场雨一般正湿嗒嗒的不断的滴淌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