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听着也笑了,说,“祁大人确实是……不然的话,以当年殿试他的才学又何以只摘得探花之衔?”
嵇舟挑了一下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就奇怪了,原来这当中还有文章?”
红炉正热。
酒是好酒,也正热到火候。
沈钰伸手提起了酒盅,自顾着斟着酒,道,“他那性子太烈了些,刚极必折,不磨上一磨万不能将他放去高官要职之位,若点了他为登科状元郎,留在了这京城里面怕是天都得给他翻了一遍。”
嵇舟听着忍住笑,半倚在了临窗的小案上,“这倒是。”
沈钰道,“不然的话,到底也是一个登科的探花,何以会放他去了临安做一个小小的文司吏。”
嵇舟握着酒盏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道,“但我看他这些年也不像是有收敛的样子,还是那副犟脾气。”
也就成亲那一年好了一点点。
是的。
一点点。
微乎其微的一点点。
也只有他自少同窗了解他的性子才能感觉到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变化。
原以为这副百炼钢能做得个绕指柔,怎料得他一年前披着一身的风霜回来了京城,一双眸子却是比之前还要冷上几分。
攀上前问了一句小娘子人呢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
那眼刀子好似能杀人。
只没头没脑的丢下了一句,休了。
嵇舟听着咋舌,不可置信,但看他那模样却也不敢多问。
“祁大人自来不涉党争,虽然这性子是扳不过来了,但是如今父皇器重他,更有意借用他的力量来权衡我与太子在宫外的党争之势。”沈钰说着放下了温好的酒盅,道,“六皇叔戕死,太子那一方必有所动作,此去临安人龙混杂,我暂时不得脱身,就望你代我走这一趟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