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百姓最为赞赏的祁大人。
他是皇上最为看好的祁御司。
他是几派皇子党争中争执的最为热烈的将相之才。
他自一开始就不属于她一个人。
“……”仲藻雪怔愣的望着雨落下泛起一片涟漪的雨溏,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不觉哽在了喉咙里,一时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他从来不曾注视过她,不曾将她放在过心上,不曾察觉过她有甚不对劲的地方,更不曾予她有过半分关怀的温柔软语。
他只心有天下。
他只心有百姓。
他许有一枕热血满怀抱负,只是未曾予她过半席之地。
“我曾有过……与相公说道此事……”仲藻雪低垂着头,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只是声音微弱如萤,只余着丝缕的气,“只是相公忙于公事……”
太微弱的声音尽数的被这一场大雨给湮没。
“祁大人既然来了,却不知要如何给本宫一个交代呢?”软轿之内,西陵王妃声音淡漠。
祁青鹤未答。
站在昭罪台上的男人一手持着伞,长身玉立,只是低头俯视着眼前伏于自己脚边的女子。垂于冠后的玉带经着风雨微微扬起,似是有些怅然感怀。
“藻雪,成亲之时我曾有与你说过,你若他日心中有另许之人,我会放你自由之身。”祁青鹤缓缓道。
“相公……”仲藻雪怔愣的抬着头望着他。
“只要你与我说便可。”祁青鹤持伞对上了她的视线。
长纸扬起时似一练白绫飞落,坠溅在了风雨中,上面的墨字还未有干透但在雨中须臾化开,已看不清里面写的内容。
只是落笺的红印醒目。
只是封红的休书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