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清晨,气温还算凉爽,大多数人都在地里忙活,在为新一年春耕而忙活。
这里的农民彼此之间相互认识,木清这个陌生面孔出现在这里,很快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喂!小姑娘,你是外乡人吧?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扛着锄头,模样大概六十多,头发花白的老伯盯着木清,不过脸上没有多少戒备的神色。
木清这副细胳膊细腿、弱不禁风的模样,可能连村子里五六十岁的庄稼汉都打不过,一般的修士不会来四方城这个绝灵之地,木清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胁。
“我是木清,”木清客气道,“前几日这片土地已经转到我的名下,我记得我木家的老宅在村子里,只不过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劳烦老伯帮忙带个路。”
头发花白的老伯愣了下,他上下打量木清,待看到木清腰间悬挂着的一枚代表木家嫡系身份的玉牌时,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亲切起来,与此同时,还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敬畏,“原来是本家的贵客,实在有失远迎,老夫是木家第三百二十一代旁支木成材。”
木清点了点头,“你好,堂兄。”
木清的父母都是修士,他们成亲晚,所以木清出生也晚,她的辈分比起同龄的木家旁系要高上两个辈分。
“既然你我是一个辈分,那我便厚颜称你一声堂妹了。”
“咱们木家的老宅一直留着呢,在村子的最里面,离别的屋子都有一定的距离,穿过前面的竹林就到了,老宅许久没有住人,虽然年初的时候打扫过一次,但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兴许会有些灰尘,一会我再让人再去清扫一遍。”
木成材一边将木清迎进村子里,一边向她介绍村子里情况,转眼间便走到了竹林的深处,一座精致的木楼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面积比木清想象的要小,也更陈旧。
木成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木清,旁敲侧击道:“那便是我木家的老宅了,不知道本家让堂妹过来,是有何指示?”
“指示谈不上,”木清转头看着木成材,笑得真诚而和善,她道:“我是给我伯母下毒被发现,被赶出来的,对了,我伯母就是如今木家的家主夫人。”
真诚果然是永远的必杀技,木清的这一句坦白把木成材整不会了,他下意识地“啊?”了声,再扭头看向木清,瞳孔地震,表情犹如见了鬼。
“堂妹,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可能年纪大了,耳朵有点问题,把你的话听岔了。”
木清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竹林里瞬间只剩下沉默,木成材混浊的眼神看向木清惊惧不定,仿佛见到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杀人狂。
“你……”
木清仍旧是一幅纯良无害的模样,她身形单薄瘦弱,又生得一幅楚楚动人的模样,若不是她亲口说出来,谁会知道她是个一言不合就给亲伯母下毒的狠人?
她笑了笑,“我已经看到老宅了,辛苦堂兄带路,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不,不了,”木成材得知了木清来到此地的原因,哪还敢喝她的茶?他退后了几步,和木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表情肉眼可见地紧张,“我的地还没翻完,我先走了。”
他转身朝竹林外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健步如飞,一点也不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
木清收回了视线,向着竹林中的小屋走去。
她刚才确实是故意的,她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弱女子,独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村子里并不安全。木清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摩人性,所以她先将她在北流城的事如实告诉木成材,为的就是告诉别人,她不好惹,想要对她动什么歪脑筋也需掂量几分。
木清向着竹林小屋走去,推开小屋的院门,她粗略地环视一圈,发现这座小屋的院子很大,院子里生着稀稀拉拉的杂草,以及一颗几人环抱粗的大树,只是这颗树上没有一张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她将包裹放下,挽起袖子将小屋仔细打扫了一番,又将屋子里存放的被褥什么的清洗干净,随后又去外边砍了一根竹子,在院子里支了根晾衣架,将被褥晾起来。
做完这些,木清锤了锤酸痛的腰,感叹原主这具身体还是太过娇气了,想当年她一口气爬三座山都不带喊累的。
她翻出在路上买的干粮,一边吃一边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她如今有的只是这附近的百来亩土地,至于北流城中的那几间铺子,早就被她卖了换钱,但那点钱并不足以让她衣食无忧,坐吃山空是不行的,思来想去,她决定重拾种地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