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路克制地颔首,在父亲身边低声:“既然?你有事要谈,我就先走了。”
他走向相反的方向,不知父亲对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很长?的时?间里,凌父不想,不愿意,不能够接受他的存在。
甚至,现?在依旧是。
他走远了,听那人大声哈哈道:“真是青年才俊啊。”
答案可能是儿子,也可能是学生。
小时?候的记忆涌现?:他们走在一起,时?常有熟人会对父亲说:“这?是你儿子?跟阿娴真像。”
接着满脸哀愁地叹挽“要是阿娴还在……”
母亲的死亡和他的成长?连接在一起做无声的对比。
后来再大些,父子俩更加生疏,一年见不了几次。
为了维持表面的平静,能轻而易举默认旁人的猜测“那位是你的老师吧?”
“这?位是您带的学生?”
……
凌路上了另一辆车,后视镜中映着父亲和那人交谈的样子。
郊外?餐厅,专程等待许久,满口?恭维之词,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事相求。
如果是有难央求帮忙,那么找对人了;如果是想开后门?走捷径,那么绝对找错人了。
凌父一生廉洁公正,连这?种餐厅都很少来。
他与人为善,谦逊随和,处事春风化雨,和他接触的人里没有一个不尊敬他的。
车辆逐渐驶出,转了个弯,再也看不到?父亲的身影。
凌路仰面坐在后座,眼睛微闭。
除了他。
他父亲除了他,对谁都能心无芥蒂,真诚相待,除了他。
然?而他不怪他,如果位置调换,他未必能比父亲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