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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五点半,宋听欢整个人还没怎么清醒,就被迫告别软软的大床, 垂着脑袋和江遇一起去了别墅外的花园。

花园的树荫下, 江遇翻开一页诗集, 屈指敲了下纸面,“开始吧。”

宋听欢打着哈欠, 双眸还漾着水色, 她眨眨眼,纤长的眼睫像是蝴蝶翅膀, 轻轻颤了两下。

江遇:“不许撒娇。”

“我没想撒娇。”宋听欢将诗集压平, 她就是很困, 还有点没缓过来。

“诗歌具有律动感,是练习口语非常好的一个途径, 能帮你快速建立语感,掌握重读、节奏和停顿的技巧。”江遇指着书页上的一节短诗,“这一段, 你先读一遍。”

宋听欢忽然就有点紧张, 这种朗读和自己读完全是两个概念,就像是在被老师检查, 江遇的视线让她头皮发麻。

宋听欢深吸了口气,摒开胡乱的想法, 尽量保持清晰的咬字:“of snow upon the ountas and the oors—”

江遇:“这里,ountas,把舌头抵在上颚的前端。”

宋听欢看他的示范, 看他红软的舌尖, 听他清而沉的声线落在耳边, 不疾不徐:“和n,一个浊辅音,一个鼻腔音,要特别注意,让气流在口腔内形成振动,再来一遍。”

耳朵有点痒。

江遇讲得很细,没有任何说教,很容易让人接受。宋听欢渐渐听得专注,按照江遇讲解的技巧又念了一遍又一遍。

“不错。”江遇点点头,肯定道,“比刚才好一点,不要绷得太紧,再来。”

“ountas”

“嗯,现在听我念一遍,ountas”

似乎是同样的发音,但从江遇的口中念出来好像就特别地道,特别有韵味。

宋听欢抬起眼,五点半的天空晨光熹微,透过海棠树的枝桠倾投在两人身上。她看着江遇薄薄的唇,偏红的颜色,几乎一点唇纹都没有,触感一定很软。

很软……?

宋听欢被自己这个荒诞的念头惊了一下,连忙低下头。

女孩子的眼睫眨啊眨,努力压下眼底的慌乱,江遇没有察觉她神情里的异样,还以为她只是因为反复在练习一个单词而有些丧气。